肉体的代价

剧情片其它1975

主演:安吉拉·温科勒,马里奥·阿多夫,迪特尔·莱瑟,尤尔根·普洛斯诺,海因茨·贝能特,汉娜洛蕾·赫格,Rolf Becker,Harald Kuhlmann,赫伯特·福克斯,Regine Lutz,Werner Eichhorn,卡尔·海因茨·福斯格劳,Angelika Hillebrecht,Horatius Häberle,Henry van Lyck,Achim Strietzel,玛加蕾特·冯·特罗塔

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玛加蕾特·冯·特罗塔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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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1 17:01

详细剧情

  年轻美丽的西德女孩卡塔琳娜•布鲁姆(Angela Winkler 饰)有段失败的婚姻,她偶然在亲戚家的晚会上邂逅英军男子路德维希•戈顿(Jürgen Prochnow 饰),两人一见钟情,并共度浪漫的一夜。然第二天一早,军警破门而入,四处搜查,戈顿已不见踪影。原来戈顿系警方通缉的抢劫犯,卡塔琳娜被作为同犯逮捕。  警方的搜捕轰动一时,《图片报》记者托特盖斯(Dieter Laser 饰)四处打探消息,搜集卡塔琳娜的隐私。他将搜集到的素材提供给警长拜茨迈纳(Mario Adorf 饰),警长再将这些作为证据,对卡塔琳娜进行严刑拷问。原本生活平静的卡塔琳娜一瞬间跌至谷底……  本片改编德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因里希•伯尔的同名小说。

 长篇影评

 1 ) 《The Lost Honor of Katharina Blum[丧失荣誉的卡特琳娜]》我们在恐惧什么

http://axinlove.com/2010/12/the-lost-honor-of-katharina-blum/

《The Lost Honor of Katharina Blum[丧失荣誉的卡特琳娜]》我们在恐惧什么
by @xinl.ve 101210

Movie Rating:7。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再把没有富裕起来的人消灭,从而实现共同富裕。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共产主义早已实现,共同富裕的大国崛起之梦,大概也只能靠消灭贫穷得以实现。德国导演施隆多夫的《The Lost Honor of Katharina Blum[丧失荣誉的卡特琳娜]》,按某些剧情的介绍,“围绕一个无辜无助的弱女子被社会和媒体诬陷的故事,向社会的不公和丑恶进行讽刺,同时还对新闻自由的滥用大加抨击···”

除了少数诸如英语、韩语或者亚麻爹等,其它听不懂的语言一概归结为外语。需要字幕才能观看的《The Lost Honor of Katharina Blum》,结合它的内容与影片的发行时间(1975),德国电影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一部记录当时德国社会现实的电影,必然会有绕不过去的评判对象。“社会的不公和丑恶,以及新闻自由的滥用”无非是人眼所能看到的表象,让电影中正反人物都感到不安的根源是集权及集权所代表的政治形式。

Why, if Joe McCarthy were working for the Communists, he couldn’t be doing them more good!”
东德、苏联、共产主义,这些让自由世界谈虎色变的关键词,正是McCarthy若干人等借以攻击他人的标靶。定义卡特琳娜影响国家安全,所以警察与媒体从业人员可以肆无忌惮地跨越过一道道界线。防“红”的人行使专制、独裁和无限侵犯个人权力的自由,恐惧红色的国度让自由的人民恐惧,Katharina的冲动之举获得观众的谅解也在情理之中。

以上的论调纯属太过敏感。从电影内容看出德国制造倒是不假,牵强至“红色恐惧”实在是有点过分解读。新闻从业者和警察等拥有权力的人越界的主题,在这样一部电影内显得比较小,勾不起太多话题,就如每天世界打仗、饥饿和自然灾害死了多少人,邻居家的谁和政府扯皮的小事仿佛不值得一提,纵论世界大局的心不会去扫一间小小的房屋——多少人得成为那个不说话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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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媒体暴力

个体在世界面前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执法暴力,媒体暴力,在强权制度下谈什么自由,尊严与隐私。 这部电影让我震撼,除了震撼就是无奈,太真实了,媒体暴力在我们中国也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有一件事发生,媒体人马上抢占头条,他们不会去在乎事情的真相,更不会去在乎对当事人是否造成伤害,他们只要流量,只要噱头,毫无职业良知可言。而作为老百姓,是没有新闻判断能力的,他们只能接收来自官方的信息,将信将疑,如果傻逼一点的,或许会跟着呼喊咆哮,这是典型的集体无意识。 法斯宾德说过,人类是孤独的个体,没有人是永远不会抛弃你的,甚至是你的父母儿女。当制度的魔手伸向你时,所有人都会弃你而去,他们或许知道你的委屈,但没有人敢跟世俗作对,没有人敢跟制度作对。

 3 ) 看公权和媒体如何把一个普通人逼疯

卡特琳娜·布鲁姆是个普普通通的联邦德国(西德)年轻妇女。一次偶然的一夜情,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最后,在公权和媒体的合力作用下,她终于崩溃,枪杀了极尽造谣之能事的大牌记者,走进了监狱而告终。

这是个悲愤的故事,改编自获得197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西德作家海因里希·伯尔的同名小说(小说和电影的名字均为《丧失名誉的卡特琳娜·布鲁姆》,有的影视网站把这个名字变成了〈嘉芙莲那的故事〉)。本人看过伯尔的这篇小说,同时还阅读过他的不少作品,连同他获奖的那部《跟一位女士的合影》小说,都仔细地阅读过,因此,对该电影的背景、原作写作手法以及作家伯尔的具体情况,比较了解。

首先说,这是一部虚构性的作品,并不能真实代表当年联邦德国的真实情况。与其说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作品,还不如说这是一部预警式的未来作品——也就是说,这部作品是用虚构的方式,警醒着当时的联邦德国,千万不要出现小说(电影)中出现的情况。

因此,你就不能把该电影当作真实发生的故事看。相比于相邻的社会主义东德(民主德国),联邦德国的民主自由和舆论自由、人权保护,都是相当不错的;而当时的民主德国,干脆就变成了20个人就有一人充当国家间谍(斯塔西机构)来监督举报同事、邻居甚至丈夫、妻子、父母、儿女,简直成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相关情况可参看电影《窃听风暴》)。

但其次说,该小说(电影)的来源,还真的有故事原型背景。这个背景,就是发生在当年联邦德国、震惊世界的“红色军团”恐怖事件。当时,一帮年轻的无政府主义者迷恋暴力,借着西德整个社会反对越南战争引发的抗议怒潮,竟然私下组织了拥护社会主义思想的“红色军团”组织,其领导人是一对年轻男女巴德尔和迈因霍夫。他们疯狂地搞爆炸、抢劫、绑架等种种恐怖活动,甚至劫持了德国驻外大使,劫持了国际航班。这两名男女无恶不作,打着红色革命旗号,做尽了人间坏事,先后被抓,也先后自杀身亡。当然,他们的自杀身亡过程充满疑点,到底真是自杀身亡还是被国家权力秘密“躲猫猫”弄死的,也就成了不解之谜。不过,至少到目前还没发现公权谋害的证据,也就只能怀疑了。

他们的恐怖行为发生在美英大量年轻人反对越战、街头抗议、热衷披头士音乐、迷恋中国文革造反的时代里,很快就引发了大量无脑愤青的热烈拥护,他们那分泌过多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就热切地模仿这对狗男女大搞恐怖活动,给社会和国家安全带来严重的隐患。这个时候,西方世界的国家权力确实惊吓过度了,“泼出去脏水也扔掉了孩子”,期间确确实实发生了大量的公权公然侵犯个人权利的不幸事件,这是民主宪政国家的污点,应该引为深刻的教训。

实际上,自从东西方对立以来,苏联集团不断派出和招募大量的间谍来试图颠覆西方英美世界,导致西方神经过敏,先后都发生过可怕的、耻辱的公权侵犯个人自由的事件,其中又以美国五十年代发生的“麦卡锡参议员议案”事件最为典型。当时,美国抓获了一批苏联间谍,震惊于苏联对美国的渗透,于是在国家机关大搞“忠诚调查”,麦卡锡参议员此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走卒,他借着杜鲁门总统政府的惊恐,推出了议案,要在全国范围内对那些公职人员、左派人士和工会组织进行忠诚调查,由此导致大批的人被解雇,甚至被抓进监狱,导致美国人人自危,形成了白色恐怖,迅速扩大化,造成了美国的社会危机,引发公众强烈反弹。幸好美国是个伟大的民主国家,媒体和公共知识分子迅速行动起来进行反制,最后以麦卡锡惨淡下台走人、法案废除而告终。

但是,麦卡锡事件就此形成了一个名词:“麦卡锡主义”,意指用意识形态强奸法律、罔顾事实而因言获罪的公权侵犯人权的行为。麦卡锡主义对西方世界有着深刻的、痛苦的影响,算是那个发疯的时代为了对抗苏联而不自觉地竟然采用了苏联的无耻方式害人的见证。可见,人性之恶是很容易被引发的。 在这个背景下,伯尔就此写出了这部中篇小说,来强烈批判联邦德国可能会出现的意识形态害人的趋势,应该说,这是很有积极意义的。虽然联邦德国并没有发生此类事件,但如此提醒,却正是富有良心的艺术家们的道义所在。所谓公共知识分子、社会精英,就应该承担监督政府、监督社会的重大责任的。

伯尔如此讨厌公权的胡作非为,还在于他个人的经历。他早年被迫参加了希特勒的军队(1939年),不得不跟随希特勒的军队东征西讨,先后到过法国、比利时、苏联等等战场,还负过伤,最后成了盟军的俘虏。为此,他深恨希特勒的法西斯思想体系、政治欺骗手段和无限制的公权对个人权利的侵犯,因此,战后他就写出了诸多的文学作品,声讨德国法西斯的无耻和残酷。这些文学作品,统称为“废墟文学”,是建立在当年西德战后一片废墟的背景下写作出来的,充满了灰暗和痛苦。

但伯尔更多的则是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如本片的原作就是如此。从艺术手法上讲,伯尔并不是一个热衷探索文学新写法的新潮流派作家,跟他同时代的纪德、贝克特等等大腕相比,他的文字更加朴实无华,但因为深刻而直观,反而更加有力。因此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在电影中,我们看到了假如公权跟媒体联合起来,在缺失依法行政和司法监督的情况下,普通人权利会被如何侵犯的过程。卡特琳娜不过是一位普通妇女,只因为跟一位敏感人物睡了一夜,就被公权无理地横加审讯,媒体更是无端造谣,添油加醋,胡说八道,直到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佣,活活逼成了杀人犯,其悲剧性自不多言。 幸好民主国家里很少发生此类事件,反而专制独裁国家里遍地都是此类捕风捉影、强权通过控制媒体进行舆论杀人的事情发生。鉴于话题敏感,就不再多言了,相信有头脑的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

 4 ) 《丧失了名誉的卡塔琳娜·勃鲁姆》电影剧本

《丧失了名誉的卡塔琳娜·勃鲁姆》电影剧本

文/〔西德〕福·施隆多夫、玛·冯·特洛塔

译/郑华汉

序幕

在深蓝色的银幕上,首先出现表明故事发生时间的字幕:1975年2月5日,星期三。

莱茵河水滔滔。两艘相向而驶的渡船正驶到河心。

银幕上开始出现片头字幕。

两艘渡船分别继续向两岸驶去。

戈顿在渡口等候渡船。他穿着光板羊皮大衣,手里拎着一个提包。他那刚毅粗犷的脸上,胡子长长的,显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刮脸了。他警觉地朝四下扫了一眼,流露出疲惫的神情。

在渡船的高层甲板上,一个穿风衣的人用轻便摄影机对准戈顿拍摄。从摄影机的镜头望去,在取景框内可以看到戈顿离岸上了渡船,径直朝高层甲板走来。他在离穿风衣的人不远的地方站住,观望着河上来往的船只。穿风衣的人在戈顿上了高层甲板朝他走来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转身拍摄莱茵河上的景色。这一切他做得极其自然,就好象他是一个沉醉于山水之乐,流连忘返的旅游者。

渡船驶近岸边。舵手敲了两下钟,发出了准备靠岸的信号。渡船靠岸。戈顿第一个走下渡船。他坐到一个停车标志牌下面的栏杆上,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站起身,向前面的大桥走去。远处,穿风衣的人在监视着他。

一辆波尔舍牌汽车驶来,停在大桥旁边的停车场上。车主人匆匆离去。

戈顿朝这辆汽车走去。他从自己的提包中取出工具,撬开车窗,然后打开了锁着的车门。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敏捷地钻进汽车,开车高速离去,守候在附近盯梢的穿风衣的人用摄影机将这个场景拍摄下来。从摄影机的取景框望去,可以看到戈顿开着汽车急驰。突然,他开车的连续画面一下子变成了静止的特写照片。

此时,全部片头字幕刚好结束。

入夜,华灯初上。

戈顿开着汽车驶到波尔克特咖啡馆门前停车场。他钻出汽车,朝着灯火辉煌的咖啡馆走去。

一辆米黄色的汽车尾随赶到。从车上跳下一个人。他模仿阿拉伯酋长的打扮,穿着白色袍子,头上戴着白色头巾。他追着戈顿的背影,也走进咖啡馆。

咖啡馆内,充满着狂欢节的欢快气氛。在舞曲的伴奏下,不少狂欢者正在翩翩起舞。由于石油危机的缘故,穿戴阿拉伯民族服饰成了狂欢节的时髦风尚。在狂欢者当中,不乏这样打扮的人。

戈顿扫视了一下欢乐的人群,欢快的气氛似乎也感染了他。他向坐在一旁的两位金发姑娘走去,邀请其中一位叫克劳迪亚的姑娘跳舞。她欣然接受邀请,起身同戈顿跳起舞来。坐在一旁的另一个叫海塔的姑娘也站起身来。那个装扮成阿拉伯酋长模样的人,正在纠缠着海塔。海塔不理睬他,绕过一对对舞伴,向电话机走去。

海塔在打电话。酋长模样打扮的人站在她身边,眼睛注视着跳舞的戈顿,耳朵却在注意倾听着海塔讲的每一个字。

海塔:喂,你听清楚了吗?卡塔琳娜,这里很吵……在波尔克特咖啡馆……唉,甭提了,汉斯喝醉了,我们只好把他搬上床休息。克劳斯正赶上值班。这你已经知道了……是啊,所以我们到这来了,说不定我们在这里可以物色到一个舞伴……

“酋长”把耳朵贴近海塔的脸,竭力想听出电话听筒中的话。海塔不满对方的回答,在打趣对方。

海塔:哎呀,你这个尼姑……别那么守旧了!再见,一会儿见!

海塔挂上电话,向自己原来坐的位子走去。“酋长”紧跟着她,把她拉向舞池。“酋长”向她献殷勤,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下一杯酒递给她。她用手推开酒杯。“酋长”又邀她跳舞,这次她没有拒绝。

克劳迪亚与戈顿在跳舞。一曲终场,有人鼓掌,有人欢呼。海塔走到克劳迪亚身边,她身后还紧紧跟着那位“酋长”。

海塔:(向克劳迪亚递了一个眼色,悄声说)我们带这个人去好吗?

克劳迪亚会意地点了点头。“酋长”急不可耐地盘向海塔。

“酋长”:你们是去参加舞会吗?

乐声再起。戈顿与克劳迪亚再次起舞。这次两人已不象刚才那么拘谨,而是有说有笑了。

克劳迪亚:(对戈顿)你有兴趣和我们一道去参加舞会吗?

戈顿:我就这么一身衣服,没化装能行吗?

克劳迪亚:我们给你安上个纸鼻子不就行了吗!

在咖啡馆门口的小汽车里。海塔坐在汽车前座上,克劳迪亚和“酋长”坐在后座上。戈顿坐在司机位置上,正准备开车上路。

“酋长”: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克劳迪亚:去看一个远房亲戚。

海塔:到埃尔丝姑妈家,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人。

“酋长”:这可是个好姑妈。

“酋长”用手去挑逗克劳迪亚,遭到她严厉呵斥。

克劳迪亚:把手拿开!

“酋长”:(嬉皮笑脸地)呆会儿看你让不让摸。

汽车外夜晚街景。戈顿驾驶的汽车在急驰。

“酋长”:(画外音)天啊,别开这么快!

刚才把“酋长”带到咖啡馆的那辆米黄色汽车紧紧跟在戈顿开的汽车后面。戈顿急剧地转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外胎发出吱的一声。汽车在原地拐了个弯。米黄色的汽车又追了上来。戈顿开的汽车紧抢在一列急驰而来的火车前面驶过铁道路口。米黄色汽车紧急刹车,它没有来得及越过铁道路口。一名便衣警察从车内钻出来,用力把车门一关,看着驶远的汽车恼怒地骂着:“真他妈的见鬼!”

沃尔特斯海姆家庭舞会。亲朋欢聚,笑语盈盈。在悠扬的歌声中,一对对舞伴翩翩起舞。“酋长”刚迈进门来,就开玩笑。

“酋长”:科威特的卡尔酋长和他的后宫女眷驾到。

戈顿打量着室内的人群,慢慢脱去大衣。康拉德带着一顶小丑的纸帽,举着弄破的一只手,朝厨房走去。他在走廊上与戈顿打了个照面。他们二人彼此拘谨而客气地点了点头。

狂欢节期间,不少人煞费苦心地化装打扮,而在这欢庆的节日里,卡塔琳娜·勃鲁姆只不过在头发上比往常多插了一朵小红花。这愈发显出她的美丽、庄重。在走廊上,她迎面遇上了走来的戈顿。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卡塔琳娜向厨房走去。

“酋长”与克劳迪亚在跳舞。

厨房。康拉德走进厨房。

康拉德:(朝沃尔特斯海姆)你有手帕之类的东西吗?

沃尔特斯海姆:你这是怎么了?

康拉德:摔了一个杯子。

沃尔特斯海姆递给康拉德一卷纱布,又要给他斟酒。

沃尔特斯海姆:你要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康拉德:红葡萄酒。

沃尔特斯海姆:那你加点盐。

沃尔特斯海姆随手拿起一个调味瓶子递给他。

康拉德:(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喊了起来)这是胡椒!

卡塔琳娜在厨房里帮忙。戈顿站在厨房外面,隔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卡塔琳娜与一个打扮成阿拉伯人样子的客人在跳舞。戈顿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凝视着她。一曲完毕,她刚松开舞伴的手,戈顿便站到她身边。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再次奏起舞曲,两人随着乐声缓慢起舞。两人深情地凝视着对方。她原来的舞伴看着他们,摇摇头,悻悻地走开了。

“酋长”紧盯着跳舞的戈顿和卡塔琳娜。“酋长”又邀海塔跳舞。卡塔琳娜拉着戈顿的手,从正在翩翩起舞的“酋长”和海塔身旁经过,向客人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酋长”: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

海塔:我的表姐卡塔琳娜·勃鲁姆。

“酋长”:啊,就是外号叫尼姑的,是吗?

戈顿坐在椅子上。卡塔琳娜站在他身边,温情地把点心递到他手中。康拉德给沃尔特斯海姆斟上一杯酒。沃尔特斯海姆看着融洽愉快的卡塔琳娜和戈顿,不禁发起感慨:大家都感到很愉快!

沃尔特斯海姆家厕所门前的走廊。海塔和克劳迪亚双双朝厕所走去。海塔听到厕所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把耳朵贴到门上倾听。她们俩在外面不停地敲起门来。

厕所内。“酋长”用袖珍报话器向上司密报了解到的情况。

“酋长”:(画外音)有人!他们随即互相以你相称。这不是初次相会,是再次相见。有人!埃尔丝·沃尔特斯海姆住在麦尔根特海姆大街3号,电话349462。卡塔琳娜·勃鲁姆,地址不详。一待有情况,我另行报告,完了。

“酋长”把袖珍报话器收好放进内衣口袋。他打开厕所门走出来。

海塔:嗨,你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嘟囔什么呢?

“酋长”:我把几个不太熟练的笑话练着讲了讲。

克劳迪亚:你准是犯神经病了。

“酋长”:你们可真是些漂亮姑娘。

“酋长”说着便用手去摸克劳迪亚的脸蛋,并亲吻她。

海塔:现在你不装假正经了,是不是?

“酋长”:真该和你们好好亲热亲热。

警察巡逻车内。巡逻车就停在路旁,刑事总监巴埃兹曼纳及助手默丁坐在车内。车外街上的霓红灯闪着耀眼的光,人行道上不时有匆匆走过的人影。默丁刚刚要通了电话。

默丁:(对着话简)喂,请等一下!

默丁转过身,把话筒递给巴埃兹曼纳。

默丁:哈赫!

巴埃兹曼纳接过话筒。“酋长”的报告使他受到鼓舞,心绪甚佳。

巴埃兹曼纳:你好,博士先生!我是巴埃兹曼纳。我打扰你吃晚饭了吧?对了,我又需要我的插头了,这次要两个。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中卡片上记录的姓名。

巴埃兹曼纳:一个接埃尔丝一沃尔特斯海姆,一个接卡塔琳娜·勃鲁姆。谢谢,再见!

沃尔特斯海姆家门前街上夜景。卡塔琳娜等着戈顿从汽车中取出自己的提包。戈顿一手拎着提包,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依偎着一起向前走去。

卡塔琳娜住所大楼门口。他们二人来到住所大楼门口。她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回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戈顿。她走到他身边,两人拥抱亲吻。电梯门开了,两人上了电梯。电梯向高层开去。

深蓝色的银幕上出现字幕:1975年月6日,星期四。

凌晨。莱茵河水泛着微光。卡塔琳娜住所所在的大楼矗立在晨曦之中。万籁俱寂,整座大楼只有少数几个窗户里亮着灯光。

警察采取行动搜捕戈顿。他们戴着只在眼睛部位留有窄缝的面具头盔,手中握着自动步枪,悄悄地包围了整座大楼。警方运送人员的车队正在陆续驶来。刚到达的警察迅速跳下车。他们出现在楼梯和楼顶平台上。

卡塔琳娜身穿一件绣着雏菊的旧浴衣,坐在厨房里吃早点。她安详地往杯子里斟着咖啡。

走廊上出现武装警察。电梯间的门打开,巴埃兹曼纳与四名武装警察走出来。他们和从楼顶平台上下来的四名警察汇合在一起,朝卡塔琳娜房间走去。巴埃兹曼纳靠墙边站定,示意开始行动。守候在门前的一名警察打开手枪扳机,开始按门铃。

卡塔琳娜正欲起身去开门,警察已经破门而入。先冲进来的一名警察如临大敌,趴在地上,随时准备开枪射击;另一名警察粗暴地把她推到厨房墙边。

一名警察:靠墙站好,把手举起来!

卡塔琳娜:(惊讶地)你们找谁?

推她的警察搜查她身上有无武器。另一名警察把床上的被子掀开,把床铺掀翻在地。此时,警察们在房间里到处搜查。她惊恐地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从大楼外街上传来警方广播声:“注意,注意,这是警方采取的行动,请停止无谓的抵抗!”

巴埃兹曼纳搓了搓手,把两手插在上衣袋里,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进房间。

巴埃兹曼纳:他在哪儿?

一名警察:没有人,头儿!

巴埃兹曼纳:(朝卡塔琳娜走去,厉声问道)他在哪里?

卡塔琳娜看着巴埃兹曼纳。她已经想象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卡塔琳娜:他走了。

巴埃兹曼纳转身走开。他怒不可遏,一脚把地板上的一件东西踢得滚了很远。

巴埃兹曼纳:(咆哮)这绝不可能!

卡塔琳娜:为什么?

她伸手从餐桌上拿了一块涂了黄油和蜂蜜的面包片,慢慢地吃着。她已经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了常态。巴埃兹曼纳再次朝卡塔琳娜走去,他挥手打掉她正在吃着的面包。卡塔琳娜舔了舔沾在手指上的蜂蜜。她的平静和巴埃兹曼纳的狂怒形成鲜明的对照。

巴埃兹曼纳:从昨天晚上起,我们就在监视这所房子。即使他不在这里,他肯定也跑不远。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抓住他。要是你不愿意看着我们把他打成残废的话,你趁早告诉我们他在什么地方。他不可能在空气中溶化了的!现在快搜,搜,搜!

一名警察:搜查武器,封闭一切出口!

卡塔琳娜用羹匙搅着手中杯子里的咖啡。她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卡塔琳娜:您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巴埃兹曼纳:您至少承认向他提供了住处吧!他什么时候走的?

卡塔琳娜:半个钟头前我刚醒来,那时路德维希已经走了。

巴埃兹曼纳:难道没有告别吗?

卡塔琳娜:没有。

巴埃兹曼纳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双手摸着它,在判断着戈顿离开的时间。他放下烟灰缸,随即以一种粗鲁、轻蔑的口气继续询问。

巴埃兹曼纳:他跟你睡觉了吗?

卡塔琳娜:(脸色微红,却骄傲自得地回答)我可不这样说。

检察官哈赫朝着卡塔琳娜·勃鲁姆走来。他边走边打量着她。

哈赫:我们认识。我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卡塔琳娜点点头,然后喝干了杯中的咖啡。

卡塔琳娜:是的,在布洛纳家,我在他家干活。

哈赫再次上下打量着穿着浴衣的卡塔琳娜,以一种正人君子的腔调发号施令。

哈赫:请您快把衣服穿上!象您这样半裸着身体在我们的官员面前晃来晃去,成什么体统!

卡塔琳娜:我又不是让人看的,我这是在自己家里。

哈赫:勃鲁姆太太,请……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检察官哈赫的话。哈赫和警察都吓得蹲在地上。原来是一名警察把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弄倒了。

一名警察:对不起!

巴埃兹曼纳:不要这么慌张!

哈赫站起身来,仍旧朝卡塔琳娜发着命令。

哈赫:请您把衣服穿起来!

两名武装警察押着卡塔琳娜走到衣柜前,她在翻得乱七八糟的物品中寻找自己的裙子、衬衫和内衣。哈赫心不在焉地盯着她。室外传来一名警察的呼喊声:“狙击手快出来!”

哈赫:(对巴埃兹受纳)又是一无所获。他又逃脱了您的追捕。

卡塔琳娜从哈赫身旁经过,走进浴室。她正要关上身后的门时,一名警察用枪托挡住门,阻止关门。女警察普莱丝随后走进浴室。

普莱丝:(对卡塔琳娜)不要关门!

为了安全的原因,同时也许是出于一定的礼貌,普莱丝把门掩上了一点。持枪警察站立在开着的门旁。

卡塔琳娜:这是为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普莱丝:脱衣服!

卡塔琳娜被迫脱去浴衣,赤裸裸地站在浴室里。

卡塔琳娜:路德维希究竟犯了什么罪?

普莱丝:检察官会向您解释的。弯腰!

普莱丝搜查卡塔琳娜全身。搜身完毕,卡塔琳娜急忙披上浴衣。普莱丝身子倚在门框上,若无其事地欣赏着浴室的布置。

普莱丝:您的洗澡间布置得可真漂亮。

检察官哈赫和刑事总监巴埃兹曼纳在察看搜查的成果。默丁报告查获的可疑物品。

默丁:有四节干电池,一个带齿轮传动机构的闹钟,两卷铁丝和一些工具,还有一个短发头套,金黄色的;有两本爱情小说、三本侦探小说、一本拿破仑传、一本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的传记。所有的书都是从图书俱乐部借来的,全是些道地的通俗读物。

哈赫: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没有武器吗?

默丁:在一本侦探小说里,我们发现了一张纸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物品。

卡塔琳娜已经穿好外衣,从浴室回到房间。

卡塔琳娜:(惊愕和略带愠怒地)您们这是要干什么?

默丁把发现的那张纸条递给检察官哈赫。哈赫惊奇地读着纸条,他扫了卡塔琳娜一眼,又继续看纸条。他走到巴埃兹曼纳身边,把纸条递给巴埃兹曼纳。后者看了一眼纸条,便慢慢地念了起来。

巴埃兹曼纳:(读)“我是个恶贯满盈、毫无廉耻、不信神灵的人,但是金钱是受到尊敬的,因而它的主人也便受到了尊重。金钱的这种神奇力量作为一种异化的、丧失了的和可以出卖的人的性格,存在于它的活动之中。这是人丧失了的能力。”

巴埃兹曼纳拖过一把椅子,放在卡塔琳娜面前。

巴埃兹曼纳:请您坐下!这是戈顿写的吗?

卡塔琳娜:不是,这和路德维希丝毫没有关系。

哈赫:“金钱是受到尊敬的,因而它的主人也便受到了尊重。”不难想象,这话是出自一个抢劫银行人的口中。

卡塔琳娜:这是卡尔·马克思的话!

默丁:好象是他早期著作中的话。

哈赫:(问卡塔琳娜)您读过马克思的书吗?

卡塔琳娜:没有。

巴埃兹曼纳:这是您的笔迹吗?

卡塔琳娜:(摇头)这是乌巴努斯牧师替我抄录的。这情况您可以去调查。他住在霍恩勃鲁门堡修道院。

检察官哈赫早已不耐烦,他挖苦地反问:

哈赫:您是想哄骗我们说,您是在教会那里学习马克思著作的吗?别自作聪明了!

卡塔琳娜住所所在大楼内的走廊。警察押着卡塔琳娜走出住所。走廊上站着许多穿着睡衣、睡眼惺松的房客。他们惊奇地看着警察押着卡塔琳娜从身旁走过。大街上清晰地传来一辆警车的广播声:“警方希望这所大楼的居民协助警方行动,提供情况,报告可疑线索。”

卡塔琳娜住所所在大楼的出口处。围观的人更多。摄影记者在抢拍照片。卡塔琳娜头发零乱,不时用手和手中的小手提包遮挡面孔,十分狼狈。她急欲走开,但警察站住不走。他们紧紧抓住她,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让新闻记者拍照。照像机的闪光灯在不停地闪光。

巴埃兹曼纳:我们得给新闻界的先生们一个机会,好让他们履行自己的报道职责。

《新闻报》新闻记者托特格斯站在服务台的柜台旁看着乱哄哄的人群,从桌上取下电话话筒,要通了《新闻报》编辑部。

托特格斯:(对着话筒)请记录,下面是检察官哈赫博士的评论。

哈赫走了过来。托特格斯把话筒朝着他,请他讲话。哈赫信口开河。

哈赫:正如我们所知,这是一个或几个暴徒,他们处世冷漠,玩忽人命。

他作了个手势,表示暂时只能讲这么多。托特格斯把电话挂上。

托特格斯:谢谢检察官先生。(转身对摄影记者说)这个笨蛋!

卡塔琳娜住所所在大楼门外。警察把卡塔琳娜押出大楼,推搡着把她弄上囚车。巴埃兹曼纳走出大门,朝自己的汽车走去。托特格斯向他打招呼,紧跟着他过去。

托特格斯:她叫什么名字?

巴埃兹曼:纳勃鲁姆·卡塔琳娜。

警察局内的一间大办公室。墙壁上张贴着缉拿无政府主义者和激进分子的通缉令和他们的照片,还贴有一些反对越南战争、反对限额招生示威游行的照片。默丁正在往墙上贴路德维希·戈顿的照片。卡塔琳娜凝视着他的照片。检察官哈赫和柯尔顿博士走进办公室。女记录员安娜·洛克斯特热情地向他们问好并随即给他们端来了咖啡。

巴埃兹曼纳:您和戈顿刚一见面,就用“你”互相称呼,是这样吗?

卡塔琳娜:是的。

巴埃兹曼纳:而您却不认识他?

卡塔琳娜:是的。

巴埃兹曼纳:在海塔·舒梅尔去参加舞会之前,她给你打过电话吗?

卡塔琳娜:打过。

巴埃兹曼纳:为什么?

卡塔琳娜:她问我,她能否带个人去。

巴埃兹曼纳:她讲了带谁去吗?

卡塔琳娜:没有讲,那时她还不知道要带谁去。她想在波尔克特咖啡馆物色一个舞伴。

巴埃兹曼纳:于是您就把您的戈顿派去了?

卡塔琳娜大吃一惊,显得有些慌乱。其他人都中止了交谈,注意地看着她。巴埃兹曼纳仍在侃侃而谈。

巴埃兹曼纳:在这次重要的电话联系之后不久,戈顿就出现在咖啡馆里,并且和一位极易辨认的金发女郎攀谈起来。靠着这个狡猾的计谋,勃鲁姆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戈顿带到了沃尔特斯海姆的家里。在那里,便无需费力掩饰了。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亲密异常地跳起舞来。

卡塔琳娜:(激动地)我和路德维希跳过舞,只有这点符合事实。

巴埃兹曼纳:您经常和不相识的野男人跳舞吗?

卡塔琳娜:不。

巴埃兹曼纳:您一向不跳舞,这次您和戈顿跳舞倒是个例外啰?

卡塔琳娜:不,从前我跳过舞。当我给布洛纳博士家的晚会帮忙的时候,和布洛纳博士以及他的一些熟人,全是些政治家和工业家一起跳过舞。后来,自从我有了自己的小汽车后,我就拒绝这种邀请了。

巴埃兹曼纳:为什么不跳舞了呢?

卡塔琳娜羞怯的脸上泛出红晕。

卡塔琳娜:这是因为,这些先生们经常要喝醉酒,与我无礼纠缠。在我有汽车之前,我常常不得不请其中某位先生用车送我回家。(她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用手指指着一旁的检察官哈赫)我跟这位先生也曾经跳过舞。

哈赫面红耳赤,异常尴尬。巴埃兹曼纳不理睬她的话。

哈赫:我们可不想拉私人关系,勃鲁姆太太!

柯尔顿:(对卡塔琳娜)您仅限于回答询问您的问题。

巴埃兹曼纳:(乘机把话题一转)戈顿的纠缠没有妨碍您吗?

卡塔琳娜:(极为愤怒地)路德维希没有和我无礼纠缠,他对我很温顺体贴。

巴埃兹曼纳:(不以为然,用讽刺挖苦的腔调断然地)这反正是一回事。

卡塔琳娜和巴埃兹曼纳之间爆发了一场真正的有关字义的舌战。

卡塔琳娜:不,这可不一样。“纠缠”是一种单方面的行动,而“体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是出自双方的感情。

巴埃兹曼纳:没有人对咬文嚼字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只是:您是否和他约好相会?

卡塔琳娜:要是在审讯记录上把“体贴”写成“纠缠”的话,我拒绝在上面签字。

巴埃兹曼纳:(早已不耐烦了,软中带硬地说)那好吧,就写上“体贴”。如果这次审讯的时间延长的话,这可是您的责任。

哈赫:(画外音)我们倒是乐于恭听。

巴埃兹曼纳:为什么偏偏昨天晚上您没有乘自己的汽车去参加舞会?

卡塔琳娜:因为我不知道我会喝多少酒,坐电车对我更安全。

巴埃兹曼纳:您经常喝醉吗?

卡塔琳娜:不,实际上从未喝醉过。只有一次,我的丈夫把我灌醉了。

巴埃兹曼纳:(指着她)矛盾百出!如果您从不贪杯,那您也无需去乘坐电车。还是让我说穿了吧。您为什么不乘自己的车?因为您知道,您将与戈顿相会,可以乘他的车回家。

卡塔琳娜:我说过了,我原想痛痛快快地喝一通。

巴埃兹曼纳:可您没有这样做。您却马上和他一起双双溜掉了。为什么?这还不清楚!

巴埃兹曼纳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一旁。他突然朝听得发呆的默丁的肚子上打了一拳。默丁捂着肚子,不由得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哈赫坐到卡塔琳娜的对面,抓住时机向卡塔琳娜进行报复。

哈赫:您这个表面上极其腼腆的人,您的同事甚至因此给您起了个“尼姑”的绰号,却偏偏正是您,一下子就投入到一个陌生的野汉子的怀抱里。简言之,为了干你们的好事,您当即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您怎么向我们解释呢?这是什么?一见倾心?体贴?纠缠?或者干脆称之为狂欢节期间的性的放纵?

哈赫鄙夷地摇着头。其他人在嗤嗤冷笑。

审讯间歇。一名警察送来工作午餐。众人忙着取食物、倒咖啡。巴埃兹曼纳看了一下手表。卡塔琳娜凝视着贴在墙壁上的路德维希的照片。

普莱丝:(走到她旁边俯身问道)您要吃点什么吗?

卡塔琳娜:不,谢谢。

普莱丝:现在您别逞强了!您肯定饿了。我们最好吃顿热饭。

默丁给卡塔琳娜端来一杯咖啡。他显得特别关切卡塔琳娜。

默丁:这肯定没有象您今天早上吃的那么可口,可是您早上没能吃完早餐啊!

卡塔琳娜:(固执地)不,谢谢!

默丁默默地走开。哈赫和柯尔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也在劝说她。

哈赫:您这样做,只能是惩罚自己。

柯尔顿:作为一个成年人和国家公民,您应该理解在此期间对您审讯的必要性。

卡塔琳娜不听他的说教,厌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哈赫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哈赫:没想到,叫一些人明白私事和公事之间的区别是这么困难!

人们各自取了食物,找定了吃饭的位子,开始就餐。

众人:(画外音)祝您好胃口!祝您好胃口!

巴埃兹曼纳坐在卡塔琳娜侧面的一张桌子旁。桌上摆好了食物和咖啡。他敞开了领子,弄松了领带,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巴埃兹曼纳,姑娘,来了随便吃点吧!吃吃就想吃了!我可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卡塔琳娜:我能在外面等着吗?

巴埃兹曼纳:如果您看我吃东西就感到恶心,我也可以把您关到拘留室去。

卡塔琳娜:好,那请吧!我宁愿如此。

巴埃兹曼纳:(放下餐巾发脾气)有些被判了八年或更长时间的囚犯,他们至今还在感谢我的公正。当然,我们也可以采取另外一种作法。(他用手指敬着桌子叫道)普莱丝,请您让人把她带到拘留室去。

两名警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们一边咀嚼着口中还未吃完的食物,一边走近卡塔琳娜。他们把她的双手用力向后拧着。

卡塔琳娜:哎哟,弄得好疼。

巴埃兹曼纳边吃边抬起头,瞟了一眼卡塔琳娜,狞笑着。

巴埃兹曼纳:唉,没事!

两名警察拧着卡塔琳娜的双手,推搡着她朝门口走去。普莱丝急忙赶上去,给她披上外套。

警察局楼梯上。二名警察押解着卡塔琳娜走下楼梯。一名警察把她戴着手铐的手往高处一扯,她疼得叫出声来。普莱丝跟在他们后面,朝拘留室走去。

拘留室。一名警察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另一名警察取下了她手上的手铐。拘留室的门敞开着,普莱丝等人站在门外。卡塔琳娜走进拘留室,躺在垫子上。

普莱丝:您不吃不喝可不好!您真的不想吃点什么吗?

一名警察:我们可以用您自己的钱,从外面给您买点吃的。

另一名警察:我愿意为您掏腰包。反正我要到对面咖啡馆去一趟。

她仍旧摇头拒绝。一名警察把拘留室的门锁上,怏怏不乐地嘟囔:“这可真用得上一句话:毫无幽默感!”

卡塔琳娜脱去外套。她蹲着用纸把马桶座位擦干净。她坐在马桶上,朝高处的小窗户看了一眼,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了一下脸。从手帕里掉出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碎纸片,洒在她胸前身上。她把一些彩色碎纸片重新包在手帕里,舞会上难忘的幸福情景又浮现在她眼前。

舞会[倒叙]。卡塔琳娜和戈顿两人翩翩起舞。他们沉醉在幸福之中。有人朝他们身上抛洒着彩色碎纸片。

警察局放映室。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工作人员站着汇报案件情况。她身后的银幕上,正放映着跟踪拍摄的影片。

女工作人员:戈顿进入波尔克特咖啡馆之前所接触过的人,我们均已掌握,而且对他们作了调查。一个酒店侍者,戈顿在他的柜台上喝了啤酒,两个姑娘,他在旧城饭店同她们跳过舞。

巴埃兹曼纳:海塔·舒梅尔和克劳迪亚,这两个人我们还得审一下。

放映室银幕上映出戈顿驾驶的汽车风驰电掣般闯过铁道路口的画面。

女工作人员:不,这不是波尔克特咖啡馆里的那两个姑娘。

巴埃兹曼纳:(忧然大悟地)啊,他跳过两回舞啰?

女工作人员:此外,还有一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一名烟店的售货员和一名银行职员。他在这家银行里兑换了七百美元,这些钱可能就是他从银行抢劫来的。

默丁:目前正在华盛顿查找这些钞票的号码。

放映室银幕上映出卡塔琳娜和戈顿站在她的住所大楼门口拥抱亲吻并一起乘电梯上楼的情景。

女工作人员:和所有这些人的接触显然是偶然的,不象事先有什么计划,他同其中任何人的交谈都不象含有什么秘密暗号。

影片放映完毕。女工作人员把灯打开。警察局长在座位上欠了欠身。

警察局长:情况就是这样,先生们!

哈赫:我们正面对着一个谜。

巴埃兹曼纳翻阅着拍摄的戈顿照片,将拿在手中的照片簿子轻轻地挥了一下。

巴埃兹曼纳:三十六小时以来,我们一直是紧跟着他的,他却趁狂欢节日的机会很方便地溜掉了。

柯尔顿翻看着卡尔“酋长”的照片。

柯尔顿:名字叫卡尔的酋长在这件案子里所起的作用相当暧昧,难道不该想办法把他抓住,搞搞清楚吗?至少他是和戈顿在舞会上同时出现的。

巴埃兹曼纳坐在位子上不以为然地摇着头。在场的人们中爆发了一场哄堂大笑,笑话柯尔顿的呆傻。哈赫走到尴尬的柯尔顿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

哈赫:亲爱的同事先生,您没有注意到:刑事总监巴埃兹曼纳故意不提这位酋长吗?他是自己人。

柯尔顿:(不服气地)既然几天来一直在监视他,那为什么不及时逮捕他呢?

有人给警察局长送来一杯咖啡。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警察局长:刑事总监的一切行动步骤均与波恩的安全小组协调。

巴埃兹曼纳:(站起身朝着警察局长坐的方向微微躬身)谢谢!

警察局内盥洗室。巴埃兹曼纳和默丁走进来。

巴埃兹曼纳:默丁,您怎么看,您大概认为她是无罪的吧?

巴埃兹曼纳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默丁。默丁把身子倚在门框上,沉思片刻。

默丁:我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我要是遇见了她,并且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去了的话……

巴埃兹曼纳:那怎么样?

默丁:如果第二天早晨她告诉我,警察正在追捕她。

巴埃兹曼纳:(急切地)您就告发她!

默丁:(耸耸肩膀)我也许会这么做。但是我想,一般人不会这么干,并非所有的人都是警察。

巴埃兹曼纳:默丁,谁这么想,就不配作警察。

巴埃兹曼纳不再理睬默丁,他穿好风衣,径自走出盥洗室。默丁直楞楞地站着。

乡间,卡塔琳娜·勃鲁姆母亲的住宅门口。《新闻报》记者托特格斯和摄影记者舍纳乘车来到乡间。托特格斯手中拿着一大束鲜花,不住地敲着一所住宅的房门,无人应声。舍纳对着住宅拍照。

托特格斯:勃鲁姆太太!

一同村妇女:勃鲁姆太太在县医院。

托特格斯:我是《新闻报》科隆市编辑部的托特格斯。我们是为她女儿卡塔琳娜的事来的。她家里还有别人吗?

一同村妇女:卡塔琳娜还有个小弟弟叫库尔特,他正在坐牢。

托特格斯:太有意思了!他干了什么坏事了?

一同村妇女:这个我不清楚。

托特格斯:她妈妈人品怎样?

一同村妇女:男孩子不成器,这倒也没什么奇怪。她丈夫打完仗回来时,成了个残废人,只剩下一口气等死,其实还不如死了的好。您问一下牧师,他知道,她那时在教堂圣器室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托特格斯从花束上摘下一朵花送给村妇。舍纳对着远处教堂拍照。

托特格斯:(对舍纳)舍尼,快走!快走!

托特格斯把花束扔到自己的汽车顶上,急急忙忙去找牧师,舍纳跟在后面。

乡村学校院子里。课间休息,一大群儿童嘁嘁喳喳,跑来跑去。托特格斯和牧师站在一棵大树下交谈。舍纳在一旁,不住地对着牧师拍照。上课铃响了,孩子们站成了两排。牧师等安静下来,才吹了一声哨子,孩子们鱼贯走进教室。托特格斯边走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牧师嘴中念念有词:“悲哀啊,悲哀,悲哀……”

乡村小酒店里。中午十一时,酒店还没上座。托特格斯和舍纳每人要了一碗肉汤。一位女招待正在旁边房间拖地板。店主人坐在那里发表议论。

店主人:一个女招待要打扮得象个妓女那样花枝招展,但不能真的成了一名妓女。

舍纳坐在桌旁,正往自己杯里斟酒。托特格斯把酒瓶和酒杯抢走,把杯中的酒倒掉,把酒瓶放回柜台上。

舍纳:(恳求地)给我来点什么,我胃痛。

托特格斯:汤,你得喝点汤,舍尼!(对店主人讲)那么卡塔琳娜呢,她是个妓女吗?

店主人:(摇头)她不是,她可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她甚至从来都不让人家捏捏她的屁股。她是个极为脆弱和羞怯的人。于是她一下子就落到了第一个拥抱她的人的手里。

托特格斯停止喝汤,抬头看着店主人,接上他的话茬。

托特格斯:于是布莱特罗就成了她的丈夫。

店主人侧过身来,用手指着身旁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

店主人:这个,右起第三人就是她。对不起,恕我直言,布莱特罗是个十分惹人讨厌的家伙。

纸盒工厂院子。托特格斯与舍纳一起来到工厂走访布莱特罗。布莱特罗与两名工人一起推着一辆装满纸盒的小车走来。一名工人过来打趣他说:“威廉,行啊,你要上报了!”

同事们哄笑着。

布莱特罗向托特格斯走去。舍纳不停地对着他拍照。布莱特罗微笑着自我介绍。

布莱特罗:布莱特罗,威廉。

托特格斯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他抽出右手与布莱特罗握了一下手,用不屑一顾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布莱特罗。

托特格斯:我是《新闻报》的托特格斯。我们是为了卡塔琳娜的事来的。您是她原来的丈夫?

布莱特罗:曾经是过。

托特格斯:那您肯定能向我们讲点什么了!

乡间电话亭。托特格斯在电话亭里,正准备给《新闻报》编辑部打电话。他看到有几位年轻姑娘乘午间休息走出工厂,便急忙跑出电话亭,从自己汽车里拿出那束鲜花,迎向她们跑去。

托特格斯:女士们,请选一枝花吧!和托特格斯一起乘车去玩玩吧!

他把那束鲜花塞到一个姑娘手中,向她作了一个等一会儿的手势,便又急忙跑回电话亭。那位姑娘诧异地看着他。舍纳刚好要通了编辑部。

托特格斯:(对舍纳)这里似乎是个男人少女人多的地区,也许我们在这里还能找个把女人玩玩。

他从舍纳手中接过电话话筒,把两条腿伸直在电话亭木台上,对着话筒口述稿件。

托特格斯:整个村子都对她持一种敌视态度。被勃鲁姆恶意离弃的前夫、老实的工人威廉·布莱特罗强忍住眼泪说:“现在我才懂得,为什么她要离开我。我们普普通通的幸福生活不能使她满足,她想出人头地。一个诚实俭朴的工人怎么能搞到一辆小汽车呢?也许您能向《新闻报》的读者转达我的忠告……”

年轻姑娘把那束鲜花送了回来。她把花束放在托特格斯的汽车顶上,然后转身去追走远了的同伴。托特格斯用脚把电话亭的滑动门打开,朝远处高声叫着:

托特格斯。你们等一下,我就来!

他又用脚把电话亭的滑动门关上,继续对着话筒口述稿件。

托特格斯:对社会主义的虚假理解,其结果必然如此。我要问问您和您的读者们:一个女佣人怎么会成为这样的财主?她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得到这些东西的。

舍纳惊奇地听着他的话。

巍峨峥嵘的阿尔卑斯山,白雪皑皑。山坡上有人在滑雪。远处的高山缆车把一个个滑雪者运送上山。布洛纳和妻子特罗德乘着一架雪橇,欢笑着由高处滑下。他们穿着滑雪服,显得年轻、健壮。雪橇在滑行。布洛纳从雪橇上跌下来。雪橇又向下滑了一段距离,特罗德也跌下来。雪橇翻了。维宁格赶到,他伸手把特罗德拉起来,又径直朝跌倒在雪地上的布洛纳走去。特罗德拉着雪橇,费力地跟在后面。维宁格伸手把布洛纳拉起来。

维宁格:哎哟,又出什么事了?啊,体育运动……请您讲讲看,您认为您的女佣人会犯罪吗?

布洛纳:(十分惊奇地)什么,犯罪?我认为每个人都会犯罪,连您也不例外!

维宁格:有意思。请您证实一下,您不就是布洛纳博士吗?

布洛纳:是的。

维宁格:(摘下太阳镜,狡黯地眨着眼睛)我是《新闻报》英斯布鲁克市编辑部的维宁格。据我所知,卡塔琳娜在一次搜捕匪徒的行动中被捕了。

布洛纳:(惊异地抬起头)卡塔琳娜被捕?这根本不可能!

特罗德拉着雪橇赶到。她困惑不解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维宁格:是被捕了,不过事情的结局还不至于这么糟。我想他们还会让她活动一阵子的。

特罗德:让谁?

布洛纳:卡塔琳娜。

维宁格:(迁回曲折地)您能给我讲讲卡塔琳娜的性格特征吗?请吧!

布洛纳:(一时不知所措,喃喃地说)这肯定是个误会!

维宁格:(收敛了笑容,软中带硬地)如果您拒绝不讲,这会给人造成一个很坏的印象,并且可能引起误解。这可是关系到头版新闻的事。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对她的性格缄默不语,无疑是暗示她的性格很恶劣。

布洛纳:(严肃地)卡塔琳娜这个人非常聪明,而且非常冷静。

维宁格:请讲讲,她的政治态度从未引起过您的注意吗?或者您很同情她吧?

布洛纳:(生气地)这太过分了!

维宁格:我认为您身边用这样一个人是欠考虑的吧?在您的家里保存着吕斯特拉股份有限公司的文件和图纸。勃鲁姆能看到这些吗?

布洛纳:您这是什么意思?

维宁格:据我们了解,斯特劳布莱德教授是您的合伙者,是吗?

布洛纳:不,我是他的律师,就是说,我在他当头头的公司里当法律顾问。我们现在正在度假,再见!

布洛纳和特罗德一起拉着雪橇转身走开。维宁格得意地狞笑着。

维宁格:谢谢,谢谢,这就足够了!

阿尔卑斯山旅馆内。特罗德和布洛纳走进房间,他余怒未消。

特罗德: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赶快回去吗?

警察局内走廊。许多记者在等候刑事总监巴埃兹曼纳。他出现在走廊上。记者纷纷围上去打听消息。巴埃兹曼纳与记者们边走边谈。托特格斯却狡猾地闪身走进旁边一间房间。

巴埃兹曼纳:我不知道。当我说“我不知道”时,也就意味着不允许我讲。

记者们一无所获,悻悻地离开。巴埃兹曼纳走进更衣室。托特格斯走出藏身的房间,尾随他走进更衣室。

警察局更衣室内。巴埃兹曼纳和托特格斯在桌旁站定。巴埃兹曼纳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审讯卡塔琳娜记录的副本,递给托特格斯。

巴埃兹曼纳: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搞秘密活动的地方。勃鲁姆不仅向戈顿,而且可能还向其他人提供了避难所。

托特格斯将审讯记录的副本收到自己的提包里,也拿出一份材料,递给巴埃兹曼纳,对他的合作还之一报。

托特格斯:我们报社搞了一个有趣的背景材料汇编。你可曾想到,二年来,我们这个勃鲁姆一直有绅士客人定期来访。

巴埃兹曼纳:(看看《新闻报》整理的材料,抬头说)啊,这个尼姑!

托特格斯翻看着巴埃兹曼纳搞到的卡塔琳娜的照片簿,想取下其中一张照片,巴埃兹曼纳示意不准取。但他仍将照片取下,放入自己的提包中。巴埃兹曼纳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

托特格斯:他只谈了一小会儿。

巴埃兹曼纳:她的雇主布洛纳博士是个怎样的人?你们了解到什么吗?

托特格斯:知道一点。当戈顿出现的时候,正碰上他去度假,这是个偶然的巧合吗?

托特格斯取出一张特罗德的照片,将它在巴埃兹曼纳眼前晃了晃。

托特格斯:他的妻子是个建筑师,过去在高等技术学院得过“红色特罗德”的绰号。这名字的由来不是由于思想的原因,而仅仅是因为头发颜色的缘故。

巴埃兹曼纳和托特格斯相视而笑。

警察局拘留室。一名警察用钥匙把拘留室门打开。普莱丝站在门口外面。

普莱丝:勃鲁姆太太,起来,提审!

卡塔琳娜从床上站起身,拿起外套和手提包,跟着普莱丝走出拘留室。

候审室。普莱丝把卡塔琳娜带进候审室。

普莱丝: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普莱丝走进审讯室。卡塔琳娜放下手中提包,穿好外套。她打量着房间。施米尔太太走进候审室。卡塔琳娜主动同她打招呼。

卡塔琳娜:您好,施米尔太太!

施米尔太太一言不发,冷淡地回过头来看了卡塔琳娜一眼。默丁把她让进审讯室。卡塔琳娜呆呆地站着,脸上顿生疑容。罗维德尔先生走进候审室。

卡塔琳娜:(有礼貌地招呼)罗维德尔先生!

罗维德尔先生充满敌意地注视着卡塔琳娜,进了审讯室。审讯室的门开着,卡塔琳娜不由自主地走到审讯室门口。默丁在向证人调查来访的绅士客人。

施米尔太太:这可说不准,不过,他显然是上流社会中的一位先生。

罗维德尔先生:我宁愿说,这是一位年纪轻轻的细高个儿。

施米尔太大:我可不这么认为。

罗维德尔先生:我偏这么说!

普莱丝走出来把审讯室的门带上。卡塔琳娜转过身去,迷惘地朝另一扇门走去。她随手将门推开,里面尽是些在化装的男女警察。他们有的装扮成阿拉伯人;有的正在检查武器;有的正在往自己身上收藏着袖珍报话器。

审讯室内。卡塔琳娜坐在桌旁。柯尔顿开门见山地问道:

柯尔顿:您有时从布洛纳家舞会上带回家的那些先生,是不是就是那来访的绅士客人?

卡塔琳娜:难道禁止接待客人来访吗?

哈赫:勃鲁姆太太,您清楚,我们正在调查一桩牵涉面很广、极为严重的案子。警察局和检察院受理该案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我想请问您一下:您并不否认有绅士客人来访问过您吧……

卡塔琳娜:我不否认。

哈赫:来访的绅士客人是一位先生,还是好几个人?

卡塔琳娜:一个人。

巴埃兹曼纳:(双手撑着桌子,探身吼道)那么说,您认识戈顿已经两年了!

卡塔琳娜:不对,我昨天才认识路德维希。

巴埃兹曼纳:如果他不是那位绅士客人,那谁是?

哈赫:谁是来访的绅士客人?

卡塔琳娜:他与路德维希没关系。

狂欢节的欢快气氛也影响到了警察局,一些化了装的警察唱着狂欢节的歌曲闯进了审讯室。

巴埃兹曼纳:(对闯入的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闯入的警察:嘿,这里还在工作呢!

化了装的警察乱哄哄地退出了审讯室。

审讯继续进行。巴埃兹曼纳从信封中取出一只戒指。他拿着戒指走到卡塔琳娜身边。

巴埃兹曼纳:您认识这只戒指吗?

卡塔琳娜:认识。

巴埃兹曼纳:是您的戒指吗?

卡塔琳娜:(点点头)是的。

巴埃兹曼纳:您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卡塔琳娜:不太清楚,值不了多少钱。

巴埃兹曼纳:为了郑重起见,我们请城里的一位珠宝商对戒指进行了估价。这只戒指价值约在八千至一万马克之间。

洛克斯特:(惊讶地)值多少?

哈赫:八千至一万。

卡塔琳娜:(吃惊地看着巴埃兹曼纳,辩白着)这是件礼物!

巴埃兹曼纳:礼物?谁送的?为什么送的?(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本子,从本子里拿出一个紫罗兰色的信封,接着说道)还有这个信封,这是在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的,上面盖着杜塞尔多夫车站邮局本月2日十八点的邮戳,写着您的地址:卡塔琳娜·勃鲁姆太太科隆一区,候赫开波大街7号。如果不是戈顿寄的,又是谁寄的呢?

卡塔琳娜:(支吾着)信和路德维希没关系。

哈赫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用柔和的腔调劝说着卡塔琳娜。

哈赫:如果您有个男朋友,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况且现在您已经离婚了,没有保持忠诚的义务。如果您在这上面获得点物质上的收益,那也算不得犯罪。八千到一万。

卡塔琳娜把放着盥洗用具的两个塑料袋紧靠在胸前。一种受到侮辱的感情涌上她的心头。

卡塔琳娜;我能回到拘留室去吗?我什么也不打算说了。

巴埃兹曼纳:(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好象对审讯开玩笑般的总结)审讯于二十一点四十分结束。审讯中,向受审者提供了两杯茶和一块点心,受审者欣然接受并且自掏腰包。检察官先生……

巴埃兹曼纳与哈赫等人走到一边小声商议。

巴埃兹曼纳:我们是否还是让她回家过夜的好?我觉得最好还是让她自由活动一下。也许戈顿会与她联系,或者她会同戈顿进行联系。

默丁: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是否还是把她拘留起来更好?

哈赫:(不理睬默丁的建议,朝着卡塔琳娜)您可以回家过夜了!

默丁:(坚持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我们不该让她冒风险。

巴埃兹曼纳:(挖苦地)默丁,您大概爱上她了吧?

普莱丝:巴埃兹曼纳先生,您的电话,波恩来的!

巴埃兹曼纳:(对默丁)您可以送她回家啦!

卡塔琳娜在审讯记录上签了字。巴埃兹曼纳急忙去接电话。哈赫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票,走到洛克斯特身边。

哈赫:明天晚上您要是没有事的话,我请您去看演出。

洛克斯特:谢谢,检察官先生。

卡塔琳娜凝视着贴在墙上的几张戈顿的照片。默丁把戒指、纸条装进塑料袋里。卡塔琳娜回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的动作。巴埃兹曼纳接完电话,心绪不佳,显然受了上司的训斥。他把怒气一股脑儿发泄在卡塔琳娜身上。

巴埃兹曼纳:您的那位体贴的路德维希夜里是怎么从屋子里跑出去的?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人看守着,您一定知道有一条通道,而且告诉了他!我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再见!

警察局门口。卡塔琳娜手里提着小手提包和塑料袋,忧郁地走下门口的台阶。她站定环视四周,目光呆滞无神。默丁已在门口等候她。

巴埃兹曼纳穿好风衣。他站在门内,隔着玻璃窗看着他们二人坐进一辆米黄色的汽车驶去。

卡塔琳娜住所的浴室。卡塔琳娜一只手拿着喷头在淋浴。她披着一块浴巾站在梳妆镜跟前,看着镜中自己疲倦的面容。她望着放在镜台上的、自己在舞会上佩带过的那朵小红花,把它爱抚地拿在手中。她耳边响起了戈顿的声音:

戈顿:(画外音)你叫卡塔琳娜?

卡塔琳娜:(画外音)是的,你呢?

沃尔斯特海姆家举行的舞会[倒叙]。

卡塔琳娜与戈顿坐在一起交谈。

戈顿:路德维希。

卡塔琳娜:我已经好久没有用“你”来称呼一个男人了。

戈顿:有多久了?

卡塔琳娜:四年,不,五年了。我有些同事,我和他们自然以你相称。

戈顿:但是,我不是你的同事啊!

卡塔琳娜:(把手搭在戈顿的肩头,温柔地)这我知道。我很高兴并且有些害怕。

戈顿:害怕?怕什么?

卡塔琳娜:我不知道怕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那我也就不害怕了。我结过婚,可是不美满。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

卡塔琳娜的住所。卡塔琳娜身穿浴衣在收拾被警察弄乱的房间。她扶起倒下的凳子,捡起地上的衣物。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心情烦躁地将它倒掉。她俯身检起地板上的面包片,蹲着用手抹掉粘在地毯上的蜂蜜。电话铃响,她把面包片扔到桌子上,迅速地跑向电话,兴冲冲地拿起话筒。

卡塔琳娜:是啊,是路德维希吗?请讲吧,我是卡塔琳娜·勃鲁姆。

电话中传出一男人粗鲁的声音。

男子:咳,你这头淫荡的母猪!你洗干净了吗?你需要温柔体贴吗?你这头淫荡的母猪!

卡塔琳娜:(愕然,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愤怒的回答)您是猪!

她放下话筒,她的手在发抖。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突然转过身,把窗帘拉好。卡塔琳娜惊魂未定,门下又塞进来一张纸条。她上前捡起纸条,读着上面写的话:

“非要我强迫你来接受你的幸福吗?我警告你。你的邻居。”

她冲到门边,把门突然打开。门外空无一人。她披上衣服,拿起手提包飞快地朝电梯跑去。电梯里站着一位化装成阿拉伯人的房客,他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她转身狂奔下楼,用手分开在前厅跳舞狂欢的人群,钻进自己的汽车,开车急速离去。

大街,夜景。卡塔琳娜精神恍惚地开着汽车。她拐了一个急弯,差点与一辆汽车相撞。开车人伸出头来骂着:“你喝醉了!”

卡塔琳娜的汽车又几乎撞到路障上。

大街旁卖香肠的小店前。卡塔琳娜走到路旁一个卖香肠的小店边站住。她身子靠着柜台,闭上眼睛稳了稳神。有两个妓女正在等着拉客,她们猜疑地打量着她。

一妓女:(对卡塔琳娜)您身体不舒服吗?

卡塔琳娜:没有。(对从后面赶来的默丁)您刚才一直跟在我后面吗?

默丁:您要甩掉我们可不那么容易。(对柜台讲)来两杯啤酒!

卡塔琳娜:刚才,我差点出了车祸。

默丁:您这是怕什么?您是无罪的啊!

马路上,穿着小丑服装的狂欢者敲着鼓在行进。

在深蓝色的银幕上出现字幕:1975年2月7日,星期五。

卡塔琳娜住所的厨房。卡塔琳娜坐在桌旁给布洛纳博士打电话。桌子上放着当天的《新闻报》,报上刊登着卡塔琳娜、布洛纳和特罗德的照片。她手里拿着话筒,读着《新闻报》上托特格斯和维宁格写的采访记:

“她的住所是否就是一个强盗窝、聚会处,甚至是武器转运站呢?被卡塔琳娜恶意离弃的前夫,老实的工人威廉·布莱特罗强忍住眼泪说:‘现在我才懂得,为什么她要离开我。我们普普通通的幸福生活不能使她满足,她想出人头地。一个诚实俭朴的工人怎么能搞到一辆小汽车呢?’他警告似地补充说:‘对社会主义的虚假理解,其结果必然如此。现在我可知道了,为什么她的激进的和反教会的思想一直叫我感到害怕’。”

沃尔特斯海姆走进厨房。她一声不吭地看着卡塔琳娜。卡塔琳娜仍在读着《新闻报》上的文章:

“她的雇主,颇负盛名的工业律师胡伯特·布洛纳博士在回答《新闻报》的询问时曾说:‘卡塔琳娜是个冷酷而有心计的人’。”

阿尔卑斯山旅馆里布洛纳的房间。

布洛纳在与卡塔琳娜通电话。

卡塔琳娜:(画外音,念报纸)“并且我认为,她完全可能犯罪。”

布洛纳:我对那家伙说过些什么,我记得很清楚。我只说过:卡塔琳娜是个聪明而冷静的人。你最好不要再提供证词了。他们不能强迫你……我喜欢你……我们非常喜欢你。好了,就这样吧。

特罗德坐在沙发上。她手中拿着《新闻报》。头版头条上的大字标题写着:“谋杀犯戈顿的情妇被捕”。她眼睛看着刚刚接完电话的丈夫。

特罗德:她不会认真看待你的这番表白的。

布洛纳:你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吗?她说:“我相信您说的。我现在才知道,这帮猪锣是怎么干的。”

特罗德:这可不象她平日说的话。

布洛纳:你知道,她认识戈顿已经很久了吗?

特罗德: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布洛纳:据她讲,戈顿现在很安全。

特罗德:这么一来,她可真要受惩罚了!

布洛纳: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我们得赶快回去。

修道院。卡塔琳娜在一名教士的陪同下走进修道院。乌巴努斯牧师走来迎接她。两人握手寒暄,边讲边朝会客室走去。

卡塔琳娜:乌巴努斯牧师,真对不起您!纸条的事情给您惹麻烦了。我很喜欢卡尔·马克思的这句话,所以就把纸条保留了起来。

乌巴努斯牧师:(急忙打断她的话)亲爱的卡塔琳娜,我并不责备您。我了解您现在的处境,但这不是我请您来这里的原因。我们担心,您在那里还要耽搁些时间。

乌巴努斯牧师打开会客室的门。斯特劳布莱德正在室内不安地走动,他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卡塔琳娜,惊喜异常。

斯特劳布莱德:卡塔琳娜,我感谢您的光临。

卡塔琳娜:(冷淡地)我认为,您约请我到这里来是非常愚蠢的。

斯特劳布莱德:(倒了一杯饮料拿在手中,走到她的身边,讨好地)您简直想象不到,我多么想见到您。我想过,我如果不这样做,您是决不会来的。

他一把抢过卡塔琳娜手中的《新闻报》,把它扔到桌上。他把杯子递给卡塔琳娜,她不情愿地将杯子接过来。

斯特劳布莱德:卡塔琳娜,我了解您和钦佩您。很遗憾,正是因为我给您增添了麻烦。卡塔琳娜,我要感谢您。我从未对您的勇气和真挚的情感产生过怀疑。我愿意帮助您。是的,我知道,我这是自找罪受。

斯特劳布莱德:(坐到凳子上,叹了口气,低下头,似乎很真诚地)我爱您!只要您说一句话,我就会跑去承认:来瞧吧,我就是那个人!戒指是我给她买的,我就是来访的绅士客人!

他抬起头,期待着她的回答。卡塔琳娜冷漠地看完了他的表演,只简短问了一句:

卡塔琳娜:您会这么做吗?

斯特劳布莱德:只要对您有利,为了帮助您,我将为您赴汤蹈火。

卡塔琳娜:(摇摇头,仍然冷冰冰地)这帮不了我的忙!

斯特劳布莱德:(又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我一直在等着您。我从未放弃过这样的奢望,您有一天会自动来找我。但是,现在我看清楚了,我这是枉费心机。所以最好请您把钥匙还给我。钥匙还在您手里吧?搜查时,他们并未发现钥匙。

他用询问的眼光注视着卡塔琳娜。她把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放到桌上,勃然大怒。

卡塔琳娜:是您把钥匙强塞给我的。我并没愿意要它。

斯特劳布莱德: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正因为此,您现在正好可以把它还给我。

卡塔琳娜丝毫不理睬斯特劳布莱德的请求。她一言不发,转身扬长而去。斯特劳布莱德呆若木鸡。过了片刻,他才醒悟过来,急忙站起身去追卡塔琳娜,但她已经走远了。

斯特劳布莱德:请您等一下!您根本不知道,这钥匙对我有多么重要……(求救般地)乌巴努斯牧师!

修道院大门口。停车场上一长排望不到头的黑色汽车。卡塔琳娜走出修道院大门。沃尔特斯海姆和康拉德在她那红色的小汽车旁等候她。他们三人钻进汽车,开车离去。乌巴努斯牧师和斯特劳布莱德赶到修道院门口,无可奈何地望着远去的汽车。

县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室内摆着输氧装置、点滴输液等医疗器械。卡塔琳娜的母亲躺在病床上。穿着绿色工作服的托特格斯手中拿着《新闻报》,蹲在她的病榻旁。

托特格斯:您料想到,您的女儿过着一种双重人格的生活吗?作母亲的听到发生这样的事时,您有何感想呢?这肯定对您精神上是个严重刺激,是吧?

托特格斯把耳朵贴在她嘴边,倾听着她微弱的声音。她有气无力地嗫嚅着:

勃鲁姆太太: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托特格斯:勃鲁姆太太,您肯定是最了解卡塔琳娜的人。(他把手中的《新闻报》展开给她看,警觉地朝房门口看了一眼)勃鲁姆太太,您肯定是最了解卡塔琳娜的人。您女儿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您如何解释呢?您能给我讲讲吗?

勃鲁姆太太:(气竭力衰地)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托特格斯站起身来。收好打开的《新闻报》,边走边脱着工作服。室内的心电图仪在记录着卡塔琳娜母亲衰竭的心音。

县医院走廊上。托特格斯站在更衣架前,把报纸和脱下的工作服扔到架子上。他换好鞋子,拿起架子上的《新闻报》正欲离去,一名护士走来查问。

护士:您在重症监护病房干什么?这儿不许人来!这位太太需要安静。

托特格斯:(不以为然地)她很快就要安息了!

他亲了一下手中的报纸,用报纸向护士送去一个飞吻。他转身走出走廊大门。舍纳站在门外等他。

舍纳:(责备地)你这家伙,你怎么能这么干!

托特格斯:(用报纸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闭上你的嘴!

警察局门口大街上。许多记者围在警察局门口。电视台摄影师在拍摄电视新闻,他把摄影机对准握着话筒的电视台记者。

电视台记者:卡塔琳娜,勃鲁姆在姑母沃尔特斯海姆太太的陪同下,刚来到警察局接受审问。这位年轻的妇女心情沉重,外表颇让人同情。据检察院透露的消息:尽管有不少居民积极提供线索,但是,直到现在仍未找到戈顿的藏身处。

卡塔琳娜、沃尔特斯海姆和康拉德走到警察局门口。有一位摄影记者把镜头对准了他们。

摄影记者:(对卡塔琳娜等人)请站一下!好了,现在请你们一起照一张相。

警察局办公室。托特格斯跟着巴埃兹曼纳一同走进办公室。巴埃兹曼纳看着托特格斯写的访问卡塔琳娜母亲的手稿。他抬起头,瞟了一眼托特格斯。

巴埃兹曼纳:您怎么跑到她母亲那里去的?

托特格斯:(洋洋自得)靠手工业者的聪明智慧呗!

白兹曼纳:(读访问记手稿)“必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会有这样的结局,她以一种麻木不仁的声音说道。”这老太太果真说过这番话吗?

托特格斯:总得把普通人的讲话说得更清楚嘛!这位沃尔特斯海姆太太也不是毫无污点,她是个私生女。她的父亲是个叫罗姆的人,是当时的德国共产党党员。1932年逃亡到苏联,从此下落不明。

托特格斯从提包中拿出一本照片。巴埃兹曼纳伸手去拿照片本,托特格斯故弄玄虚地把拿着照片簿的手缩了回去。

托特格斯:这里面是我们报社搞到的一些有趣照片的复制件。戈顿在城里吗?我们星期天版能刊登上最后审讯的消息吗?

巴埃兹漫纳:(翻看着照片薄,胸有成竹地)您不会等很久了!

托特格斯拿起桌上的电话话筒,拨着号码,接通了《新闻报》编辑部。

托特格斯:我是托特格斯。请写!题目: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幕后人”。当然要用引号。正文:据我们从刑事警察消息灵通人士处获悉,沃尔特斯海姆太太也并非没有污点。刑事总监巴埃兹曼纳握有确切文件表明,她的父亲,一个叫罗姆的人,彼得·罗姆,于1932年逃亡到苏联……

巴埃兹曼纳翻看着照片复制件,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托特格斯,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卡塔琳娜、沃尔特斯海姆以及许多被传讯的证人都在警察局前厅等候。巴埃兹曼纳手中拿着托特格斯提供的照片复制件经过这里。他主动向卡塔琳娜打招呼,伸出自己的右手,准备握手。卡塔琳娜和沃尔特斯海姆站起身来,没有与他握手。他只好把伸出来的手尴尬地插到裤兜里。

巴埃兹曼纳:您好!您睡得好吗?如果我象昨天那样有点粗??

 5 ) 施隆多夫 - the lost honor of katharina blum(卡特琳娜失去的名誉)

媒体, 爱情, 左派政治
施隆多夫改编自伯尔小说的作品
katharina blum与左派激进份子在右翼德国媒体与警察围堵下的爱情故事
70年代的施隆多夫作品总是这么好看, 1年后他拍了改编自尤斯奈尔小说的<死刑>, 和the lost honor of katharina blum用的拍摄手法就完全炯异了, 很难想象是同一个导演在连续两年中拍出的作品, 但又都如此出色
施隆多夫曾当过法国新浪潮运动主将雷乃和马勒的助手, 他的风格是德国与法国的交界, 德国新浪潮四杰各有各的味道, 赫尔措格, 法斯宾德都是一看画面就能知道是他们的作品, 走不了调, 完全个性化无法拷贝, 温德斯就要复杂一些, 他的混合风格, 和施隆多夫多少有些类似, 不同之处在于他受到的当然是美国文化(尤其是公路和西部电影)的影响.

 6 ) 如此直给的讽刺现在看却是…现实?

#TGC# #New German Cinema# 电影的结构是以戏剧五幕剧形式演绎的,每一幕都有明确的界限,由此塑造的剧情张力也是挺强的,尤其是代表高潮爆发冲突的第四幕和讽刺感十足的第五幕收尾。

强作者表达和写实风格始终还有些拧巴。感觉影片是想以女性主义为内核,讽刺某意识形态为主要叙事,其实影片女性主义方向和《让娜迪尔曼》某种程度上很相似,观众有强烈的参与感,刚好也是同年的作品,不过《肉体》的方向太弱,整体故事也太散了。浮夸的讽刺方式(其实仔细思考就能发现当时如此强烈的讽刺以现在的视角看确实近乎现实,这么一看似乎也没有那么拧巴了),写实的影片风格,女性主义表达(以个体对抗意识形态的强表达,以“血色环境”下的枪击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女性角色在片中却受限于男人的身份),这些一起导致了这部一个半小时(篇幅较短)的电影却没有重点。

视觉上是非常棒的,尤其是镜头运动方面,不论是手持还是固定变焦,都很好的帮助影片传递了情绪,尤其是特写镜头,基本上大量的情绪传递都是靠特写完成,还有窥探感爆照的“偷窥”镜头,纪实真实感还是蛮强的。

配色方面就是我不太喜欢的地方了,整体饱和度偏低,故事挺契合这个风格,但是叙事上还是浮夸过了。

配乐也非常好,整体配乐还是偏向诡谲,非常喜欢的一场戏是男女主一起跳舞那场戏,以“音画分离”的形式带来一种别样的浪漫氛围,二人的世界看起来那么和谐。

售罄场硬挤进场,感谢工作人员帮忙。

这样去的影院!不过戴了口罩

 短评

個focus轉得好准

8分钟前
  • 17950
  • 推荐

窃听风暴时代的悲剧,抨击包括新闻媒体在内的虚伪侵犯人权的制度。。。《肉体的代价》十足的烂译名!

12分钟前
  • 合纥
  • 推荐

口诛笔伐 言语比人们通常以为的要锋利和尖锐 当文字具有一定影响力并在公众领域流动 开始承担观念传播 思想传递的功能时 那么言语相当于不断进化的人类武器摧残被攻击者的精神和意志//或许有太多西方意识形态视角下批评东德统治的电影 然而国家而已 都是类似的//新闻自由已死 人们为它举行葬礼献上花圈 来来往往只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干净

15分钟前
  • YiQiao
  • 推荐

拨乱反正了。在极权的东德成为一贯的批判对象时,它告诉你西德的国家机器也是一样的令人不堪;在媒体的言论自由被寄予正义的厚望时,它告诉你没有道德准则的言论会给当事人造成多大的伤害。民主和自由,都被利用了。

18分钟前
  • 石墙
  • 推荐

西德在七十年代就有营销号了,真先进啊。比德国汽车还先进。剧情也很超前。

20分钟前
  • 容貌焦虑主理人
  • 较差

个体在世界面前是多么的脆弱不堪。执法暴力,媒体暴力,在强权制度下谈什么自由,尊严与隐私。

23分钟前
  • 吉卜赛人
  • 力荐

伯尔的这部时讽类作品是创作于震怒之中,因此才会写成一部辛辣的战争檄文,矛头直指《图片报》的颠倒黑白。施隆多夫和冯特罗塔的电影改编本出在更为客观的角度上,本应更深入地研究公权力与媒体如何沆瀣一气,打着新闻自由的旗号作反人类的勾当。但他们的改编太过中庸太过保守。一方面希望观众对女主角共情,却不给足够的剧情空间;另一方面又让媒体反派邪恶得如此无脑,剥夺了观众反思的空间。影片在形式上的僵化钳制住了它讽刺效果的发挥。

25分钟前
  • brennteiskalt
  • 还行

表现自由民主下,媒体局限性和群众盲从性的佳品,在同类题材中气氛更压抑。

28分钟前
  • 思考的猫
  • 力荐

每一次都很佩服德国的女演员,他们体内就是有一股任性、韧性和野性。这操蛋的媒体。

31分钟前
  • vivi
  • 推荐

沃尔克·施隆多夫导演作品,电影对新闻自由进行了批判与反思。冷战时期下,媒体与暴力的结合致使西德女孩卡塔琳娜的死亡,两个灵魂片刻相拥的代价是肉体的禁锢。最后记者的葬礼一语双关,也是为新闻自由的哀悼。

34分钟前
  • 东北洪常秀
  • 推荐

尾声被卡塔琳娜干掉的记者追悼会,将全片讽刺新闻自由这个重心不带任何隐藏地宣布出来,卡塔琳娜强烈爱上路德维希并极力维护的执著一面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对女性自我意识的坚持,相比单纯抨击媒体博人眼球挖人隐私,要更能激起观者心绪。

39分钟前
  • 醉梦·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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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1.肉体的代价译名太差 2.才知道改编自海因里希·伯尔的小说 3.看得出导演很愤怒的样子 但在一些地方的处理显得过于直接 过于尖锐 包括警长的设置 记者的行为方式 最明显的是最后葬礼上编辑的说话姿态 显得过于想表现讽刺 过于尖刻就难免显得低级 4.“并非故意 绝非偶然 且不可避免”

41分钟前
  • 按时对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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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拥抱的温情

43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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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施隆多夫的媒体道德讽刺剧,对新闻业自由主义泛滥的批判,一个普通人深陷名誉与道德的陷阱,真实刻画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影片叙事节奏偏慢,比较沉闷,剧情起伏不大,基本前二十分钟就完全交待了,后面就是事无巨细地表现主人公被伤害的过程,结尾的反讽比较出彩,凶手成了英雄,被害人却成了犯人

47分钟前
  • 幽灵不会哭
  • 推荐

德国的媒体暴力被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波儿和施法隆多夫展现得如此淋漓赤裸。而在“艳照门”事件和“明星电话外泄”后,国内影视人聚焦的却是“隐私暴露”和“艳色”上,为此最后我们看到的便是如“601个电话”这样让人崩溃的电影。

48分钟前
  • 37°2
  • 推荐

七十年代拍摄,表现媒体暴力的西德电影。对我国的新闻自由制度也是充满深刻讽刺——一面维护财阀权贵的利益,一面以媒体自由为名不断侵犯弱势群体隐私。PS.男主角路德维格(尤里根)就是后来饰演《从海底出击》里那个沉着坚毅的舰长

49分钟前
  • 阿素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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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影引发出来的议题很经典...媒体暴力的迫害,公众的盲目与浅薄,国家系统的缺失

50分钟前
  • 伊麗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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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力的权力机构裹挟和无耻的新闻舆论操纵中,人与人之间的爱情和信任显得多么可贵。冷峻残酷的影像风格从头至尾,结尾处两个身穿囚服的犯人挚情拥抱和新闻老总义正言辞的演讲,多么有趣的一组对比。

53分钟前
  • 有心打扰
  • 推荐

还以为又是东德政治片,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讽刺滥用新闻自由片,西德那时候也没好到哪儿去啊……越来越觉得德语好听是什么(洗耳洗脑)水平?还真吃冷美人那一套

54分钟前
  • ζωήιδ
  • 还行

#TGC# #New German Cinema# 长评 - 如此直给的讽刺现在看却是…现实?电影的结构是以戏剧五幕剧形式演绎的。强作者表达和写实风格始终还有些拧巴。感觉影片是想以女性主义为内核,讽刺某意识形态为主要叙事,其实影片女性主义方向和《让娜迪尔曼》某种程度上很相似,观众有强烈的参与感,刚好也是同年的作品,不过《肉体》的方向太弱,整体故事也太散了。浮夸的讽刺方式(其实仔细思考就能发现当时如此强烈的讽刺以现在的视角看确实近乎现实,这么一看似乎也没有那么拧巴了),写实的影片风格,女性主义表达(以个体对抗意识形态的强表达,以“血色环境”下的枪击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女性角色在片中却受限于男人的身份),这些一起导致了这部一个半小时(篇幅较短)的电影却没有重点。

55分钟前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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