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与野兽

文/刘西楚

今天是法国诗人导演让·谷克多的生日。巧合的是，今天在B站观看了，谷克多1946年拍摄的法国经典童话故事《美人与野兽》。

【终于明白了美女为什么会爱上野兽，并不是因为贝儿的特别和她读了很多书。而是因为他是一只野兽。】

也许很多导演，会按照童话故事本身的路子，来决定贝儿的人设。比如贝儿的手里必须要拿本书，气质脱俗，超然于世外。而这种气质造就了他会爱上野兽。

但谷克多有他自己讲故事的方式，因为他洞悉爱情是怎样产生的。看完你会发现，这不是一部幼稚的童话故事。但却适合每个拥有童年的成人观看。

1.

影片从一开始，所有的特写都在贝儿的两个姐姐身上。她们生的年轻貌美，整日游走在舞会跟男人之间，把自己打扮的像只孔雀，渴望嫁给王子或公爵。

而贝儿只是跟观众打了个照面，甚至连脸也没看清。是啊。在没有父亲在的家里，她只是个任劳任怨伺候姐姐的仆人。这有点灰姑娘的感觉。

她那呆头笨脑的兄弟，有个英俊潇洒的朋友，想娶贝儿为妻。但贝儿想陪伴在父亲身旁，于是拒绝了对方的求婚。

有一天，破产的父亲因为走夜路，误入了野兽的城堡。在饱餐一顿，酣睡一夜后，第二天临走时，他摘下了一朵玫瑰花——野兽最喜欢的东西——从而引发了野兽的魔咒。除非他拿自己的女儿来交换，否则就会丧命。

父亲使用了尊称来祈求野兽的原谅，并告诉他那朵玫瑰花是女儿想要的礼物。

【野兽却说：“偷了我的玫瑰，你必须死……我是野兽，我不喜欢别人的恭维……你不用理解，你只有15分钟时间……野兽命令你安静……不要抗争，赶紧去做吧……”】

没有比一个人的原话，更能体现他性格特点的了。在跟父亲的对话中，我们看到了一个霸气又傲娇的野兽。除了上帝能如此霸道的说：不用理解，也无需抗争，按我说的去做吧。也就是这只野兽了。

这是野兽的第一次出场。他戴着跟老版《西游记》里的妖怪一样的面具。豹子头，长着长毛和利甲的手。身上穿的珠光宝气，俨然一副国王范儿。片中美女的服饰是最惊艳的，这部黑白片，已经让珠宝光彩夺目，抓去观众的注意力了，更别说如果它是彩色片会多么华美。

【不过幸亏它是黑白片，因为观众不会因为外在的东西，而忽略演员到位的肢体和面部表演。】

2.

喜欢诗和戏剧的谷克多，使得影片用夸张的美声唱法，唱出每个角色的台词。也许你刚开始会受不了，但后来你会忘记台词，把它当作一种背景音乐，吸引你注意力的始终是角色的神情和魔幻的画面。

为了拯救父亲，贝儿骑着野兽的宏伟白马，带她去了她必须要去的城堡。

在电脑特效和现代化妆术尚未诞生的年代，这部电影通过特效镜头和魔术般的视觉效果，讲一个童话世界活灵活现的呈现在我们眼前。

美女第一次踏进野兽的领地，画面就具有一种强烈的梦幻色彩。起初她脚不沾地如同在空中奔跑，后来则像白素贞一样，脚不动却能行。城堡里的门会自动打开关上，每个雕像都是活的，他们转动着眼珠，嘴里冒着烟雾。墙上的吊灯靠一只人的手臂固定。

【就像野兽说的那样，在这里你是女主人，他们都听你的安排。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美女第一次见野兽时，被他吓晕了。野兽温柔的抱起贝儿，一步一步的拾阶而上。在穿过贝儿房门的时候，贝儿的衣服变成了特别华美的女王般的服饰。

而后他静静的等待着贝儿醒来。并告诉他，你不用害怕，你只有晚上七点才会看见我。选择这个时间点，并不是要相约一起看《新闻联播》，而是要共进晚餐。

【这里，我看到了王子的优雅与高贵，没有任何猥琐的动作。他已经把贝儿当成自己的妻子，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给她私人空间。让她做城堡的女王，也是自己的女王。】

2.

七点到了。美女穿了一身黑色晚礼服，在城堡中等待着与野兽第一次共进晚餐。这一幕中，美女坐在椅子上，野兽突然从她身后出现，慢慢的向她靠近。而她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呼吸不由得局促起来。

【很多人会认为这是美女因为害怕，做出的反应。但我更认同影评人罗杰·伊伯特的看法：她的表情和动作明显带有性高潮的特点，此时他还没有亲眼看见野兽，却被他挑逗的意乱情迷。随后，一面说她不能嫁给一个“野兽”，一面情不自禁的把玩着一把餐刀，而这把餐刀显然具有性暗示的意味。】

在怪兽快死的时候，贝儿回到了她的身边。弹幕上都在敲“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也许就是第一次共进晚餐时“好上的”。

以后每晚7点，野兽都会问美女同一个问题“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而美女同样回答着“不”。

但有些事情分明是，嘴上说不，身体却很诚实。她开始跟野兽牵手，用自己的力量克制住野兽想杀鹿的冲动，互相喂水……

有一天，野兽突然闯入贝儿的房间里。发现她不在就失控的大叫“贝儿呢？贝儿去哪了？”当贝儿质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房间时，他随手变出来一串珠宝项链，说自己只是想送给她一个礼物。随后，贝儿把他赶出去时，他委屈的离开。

【在贝儿面前他永远低声下气。没有了之前的傲娇与霸气。最后，几乎为她低到了尘埃里。把象征他所有财富的金钥匙和拥有魔法的手套都给了贝儿。而且没有任何条件，只有一个乞求。他乞求贝儿能信守承诺，一周后还回到他身边。这便是他的真心了。】

3.

而贝儿却爽约了。

她被两个贪财善妒的姐姐，和只为得到贝儿，而不考虑她感受的求婚者。盗走了钥匙，“留下了”贝儿。

最后，当美女从镜中看到，因思念而病倒的怪兽时，她又回到了城堡中。

【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在美女躺在床上，看到镜中的怪兽时，那是一种性渴望的表情。就像她跟父亲说的那样，“他善良，甚至高贵，我同情他也喜欢他，我必须要回去。”】

此时的野兽，走过美女待过的客厅，抚摸她睡过的床。他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像一个被背叛了的人一样，孤独，落寞。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贝儿仍然穿着野兽送给她的衣服，戴着野兽送给她的珠宝。长长的头纱从王冠那里，一只垂到脚下。

她四下寻找着野兽，最后在池塘边找到他。他狼狈极了，半个身子陷在泥塘里。【他要死了。美女恳求他振作起来，他悲哀地回答：“如果我是一个人，或许我就能振作起来。但可怜的野兽，虽然渴望证明自己的爱，却仍然只能趴在地上，然后死去。”】

最后去偷野兽财宝，向贝儿求婚的男人变成了野兽，而野兽死而复生变成了王子。但长得竟和死去的男人一摸一样。我们知道王子与野兽都是让·马雷演的。

【但不管是观众还是美女，甚或是饰演美女的玛琳·黛德丽，都喜欢那个魅力十足的野兽。而不是梳着背头，穿骚包衣服肤浅的王子。】

看过谷克多这版《美女与野兽》，你会希望骑白马来接你的是个野兽，而不是王子。

每个优秀的导演，都知道怎么把作品打上自己的烙印。谷克多就是其中一位。

小时候（大概6、7岁吧）看的一部美女和野兽印象深刻，是一部黑白电影，那时的电视机是不是黑白的记不清了，大概是这版，印象中美女很美，服装更美，故事从美女的父亲采了一朵白玫瑰被野兽逮个正着开始，开始美女不打扮，但有个骑士模样的帅哥追求，他忽略两个主动献殷勤的少女（好像是美女的姐妹）到野兽的城堡后各种华美的服饰穿起来才越来越美，开始追女主的男二也很帅，不过最后恢复王子面目的野兽更帅，长发的扮相有点像贾宝玉，印象中非常美好的童年回忆。

At Cocteau's behest of retaining our childlike sympathy in the preamble, one should enter his surreal realm of this timeless fairy tale with a tabula rasa (purging the classic Disney animation and Bill Condon’s 2017 extravaganza out of our system for a while), and for today’s new audience, a critical prerequisite of suspending one’s disbelief is to lower the expectation of the Beast’s appearance, who is played by a dreamboat Jean Marais under the camouflage of primitive make-up andclunky costumes.

To one’s sheer amazement, what Cocteau and his uncredited co-director René Clément rip-snortingly constructs is an otherworldly, bizarre setting in and around the Beast’s abode, ripe with magic touches like living statues, disembodied hands and invisible forces, which becomes all the more chilling on the strength of its black-and-white quaintness and orotund audio accompaniment, an exalted achievement which one must see with one’s own eyes to induce that astounding impression.

But contrary to the forbidding surroundings and applied with a faintly subversive flourish, the Beast is emphatically portrayed as a sad-eyed, lovelorn gentleman, without brimming with the assumed masculinity and bestiality (smoke is archly deployed here), and totally throws himself on the mercy of Belle (Day), he accords plenary trust in Belle by granting her a week’s away to visit her bedridden father (André), and bestowing her the key to his fortune in case she chooses to defer her return which will result in him dying with a broken heart, offering his sickly capitulation to a beauteous youth which rousingly empowers Belle’s discretion.

However, it is human-looking monsters that should be answerable to Belle’s delay, namely her two the-green-eyed-monster-spurred sisters Félicie (Parély) and Adélaïde (Germon), her inept brother Ludovic (Auclair) and his friend, a wooer of Belle, Avenant (Marais, again), all schemes to do away with the Beast and take their shares in his treasure trove. As expected, human avarice is punished, none other than by the arrow of Roman goddess Diana, then an inexplicable transmogrification comes about which returns a moribund Beast to his human form, aka, the Prince, when Belle falls completely under his spell of inner kindness and devotion which eventually lessens and surmounts his physical unsavoriness, a dream-comes-true of every plain-looking man and ironically, if one changes both Belle and Beast’s sexes, would the yarn's appeal remain as the same? Highly unlikely.

Granted, Cocteau sprays his own magic potion onto the story’s child-friendly prospect, and its ending comes off as both expected and unexpected, what if Belle prefers the rough-diamond Beast to the four-square Prince? A mischievous Cocteau knows the best.

P.S. for music aficionados, there is an opera version composed by Philip Glass in 1994 available which dubs all the dialogue with a more ear-soothing tenor.

referential films: Bill Condon’s BEAUTY AND THE BEAST (2017, 7.1/10),Jean-Pierre Melville’s LES ENFANTS TERRIBLES (1950, 6.6/10); René Clément’s FORBIDDEN GAMES (1952, 8.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