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爱

记录片大陆2007

主演:内详

导演:冯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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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8-31 16:49

详细剧情

  镜头跟随着住在三峡库区的农妇张秉爱,真实的记录了她的生活,还原了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张秉爱的丈夫身患顽疾,因此,全家的重担便都落到了她的肩上,虽然生活十分辛苦,但张秉爱的心中依旧怀有希望,因为她那有出息的儿子是全村唯一一个考上了重点高中的孩子。  除了普通农妇外,张秉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钉子户。作为第一期移民中唯一留下来的那一户,张秉爱默默决心,在得到应得的土地之前绝不动摇,这是她为自己划下的底线。大坝截流近在眼前,如今,第二期移民都已经全部迁走了,在一片废墟之中,张秉爱赖以生存的家显得那样渺小,飘摇。

 长篇影评

 1 ) 最後的土地和尊嚴

十几年前的旧稿子存档,妈呀那时候写东西真严肃

環保正在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主流敘事。主流往往宏大,不用說《阿凡達》這樣的超級商業大片,即使是相對小眾的紀錄片,也總是從片名開始就站在俯瞰地球的空間高度上,比如《地球公民》(Earthlings, 2007)、《地球》(Earth, 2007)、《地球2100》(Earth 2100, 2009)。這種宇宙高度,除了主流敘事在說教上的作為,恐怕也是一種時代烙印——從什麼時候開始,“土地”“大地”這樣的日常詞彙逐漸被“地球”“星球”悄然取代,世界縮小到成為可以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小球?前現代的人沒有這樣狂妄,如果可以稱之為狂妄的話,這種狂妄始于現代。所謂的環保議題,雖然旨在反思現代化的代價,但其立場本身也處於現代性的框架之中,它的狂妄因而是天生的。

在這樣的主流面前,一些貼著土地的紀錄片顯得格格不入,它們不在這個框架之中,也和環保實際上沒什麼關係(這是我想強調的),鏡頭記錄的是正在被歷史的滾滾洪流所淹沒的人們——前現代的以土地為生的人們,以及他們對土地的感情,而它的記錄方式是緩慢細長而曠日持久的,換句話說,記錄者有意地使自己貼近農民和土地的節奏,記錄者對鏡頭的耐心如同農民對土地的耐心。正是這種選擇和付出成就了它們作為紀錄片的獨特品格:用時間來挽留正在時間中消逝的價值。比如雷蒙·德帕東(Raymond Depardon)用十年時間記錄法國南部的鄉村生活,2008年,他的鄉村三部曲之三《現代生活》(La Vie Moderne)獲得了Louis Delluc的“最佳法國電影獎”。德帕東在片中重訪他曾記錄過的人們,汽車在不同季節的鄉間道路上緩緩行駛,那些道路呈現出驚人之美,略加留意你會發現他的鏡頭低於一般的水平視角,恰到好處地壓向路面,隱藏在鏡頭後面的人無意觀賞風景,而是在凝視土地。這些道路所通往的人們全都垂垂老矣,他們在特寫長鏡頭的凝視中呢喃、走神、發呆、打盹,一種粘稠的寂靜籠罩一切,那是行將落幕的寂靜。這種寂靜讓人想起小川紳介的一句話:“我感覺到這些村子,像一隻只蠟燭在那裡慢慢熄滅了。”

是的,小川紳介,與德帕東相比,這個把自己和農民捆綁在一起的紀錄片導演所投入的不止十年,而是一生。小川的記錄一開始是政治性的,就是他著名的從1968年一直拍到1974年的“三裡塚”系列,那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大規模農民集體捍衛土地的鬥爭,終以東京成田機場的落成而宣告失敗。六部紀錄片見證了國進民退過程中現代化的不義和農民的掙扎,作為日本工業轉型經濟騰飛背後的一個注腳,“三裡塚”系列恰如其分地構成了福柯意義上的“無名者的歷史”。三裡塚之後,小川來到日本最窮的山形縣紮根下來,因為“唯有在行將滅亡的時候才能看到文化的真髓”,要拍攝鄉土,先成為農民。十五年耕田種稻後,小川完成了朝向農民的心理轉變,一種列維·施特勞斯所說的“標誌著人類學家訓練的決定性轉捩點的心理轉變”,小川稱之為“醒悟”:“我最近常常這樣想:也許山形的人們早就在盼著我們醒悟。我們在醒悟的過程中,明白了稻子和人一樣是有生命的。”作為十幾年結晶的紀錄片《日本國古屋敷村》(1982)和《牧野村千年物語》(1987)保存了行將消逝的上千年的農業空間和時間,和時空中的微物之神,它的影像的每一格都如同文物一樣散發著超越性的靈韻。

馮豔的《秉愛》也是這個譜系中的一部作品,之所以寫這樣長的前言,就是為了說明它的歸屬,這是《秉愛》在精神氣質上微妙地區別於其它和三峽有關的影像作品的原因所在。作為當下中國的焦點事件,三峽移民問題吸引了一批電影人前往,成就了一批如《淹沒I&II》(李一凡,鄢雨)、《沿江而上》(張喬勇)、《東》和《三峽好人》(賈樟柯)等有影響的作品。這些作品普遍有一種事件性、政治性、戲劇性、荒誕性、符號性的敘事特點,儘管這非常契合我們對三峽問題的整體感覺,但某種意義上也並非不是創作速度的局限,創作者像淘金一樣紛紛而來又紛紛而去,作品的空間性遠遠大於時間性。備極殊榮的《三峽好人》選擇兩個三峽的外來者來做敘事視角,既是舉重若輕的聰明,也是一種不得已,這部意象紛繁的作品中最乏力最模糊的地方,恰恰是對那些經受最深的世代生活於此的人的呈現。

《秉愛》的不同顯然有小川紳介的影子。作為受小川作品影響而扛起攝影機的非職業紀錄片人,作為小川的訪談錄《小川紳介的世界》的中文譯者,來到三峽的馮豔在不自覺中尋找的,是人和土地的關係。看慣了小川紀錄片中的農民,三峽普遍的情況讓她失望,人人忙著兌現移民的補償款來借機改變現狀,直到她遇到生活在江邊的張秉愛,一個不願離開土地的普通農婦,一年年在一期期的移民計畫前負隅頑抗,成為時光中獨孤求敗的釘子戶。馮豔對秉愛的記錄跨度八年,時間的自然流逝構成影片的自然結構,中間用四次黑場字幕交待大事或背景(“桂林村村民成為移民”、“第一批移民搬遷”、“餘下的桂林村村民開始重新劃分土地”、“秉愛全家用4800元房屋補償款買下了路邊的幾間窩棚一直住到現在”),之余全是秉愛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她的勞作、她的丈夫和子女、她和拆遷幹部的交涉、還有她的獨白。《秉愛》的品相非常簡靜,剪接的節奏傳達出鄉村生活那種特有的慢,沒有畫外音,沒有採訪,持攝影機的人在本能地默默地被她的拍攝物件所吸引,你能感到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年深日久的友誼。能看出來,馮豔對衝突性的事件不夠熱心(這或許是女導演的特點),片中幾處人物眾多的場面調度也有所欠缺,拆遷問題的肌理展現得並不清晰,然而她關心的物件始終不離秉愛這個人,《秉愛》不僅相當完整地呈現了這個人,而且呈現出了她身上一種根植於土地的不可思議的厚度,這是這部紀錄片的精髓所在。

秉愛非常苦,但不是苦情戲,即使因為丈夫殘疾,家裡的重體力都加在她肩上,也沒有超出極普通的農人的苦。我們看到她背起一百多斤重的柑子,她的丈夫挎著籃子走在旁邊,而兩人同樣安然。苦中有一種驕傲富足的東西,“農村樣樣都有,就是人要苦要做,在城裡人玩得輕鬆。我覺得那樣玩也沒有意思。” 秉愛看著鏡頭外的馮豔這樣說,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她對土地有天然的親緣感,她像拾荒者一樣撿起移民留下來的一塊塊田,開墾收歸己有。她站在山坡上望著她的田,比財主檢點自己的金庫還喜悅:“我的田在這兒都望得到,我有好多田一起算怕有一二十塊,跑都跑不過來。我一年做活,一塊塊跑還一塊塊忘記,太多了……”她的韌性來自於土地的生養能力:“只要有田,我就要種起。就是怕他們要砍,等他們砍過了,我又栽起來。桃子樹快,有個三年四年就可以吃桃子。”她張口說出積累了千百年的對土地的智慧:“我捨不得土地,土能生萬物。土是最寶貴的,任何東西都能種。就是這塊土地,她能長經濟,它也能生錢。”她有相當自覺的生命感覺,她提到自己的靈魂是跟著土地走的:“我做夢還是經常性地跟爹媽在一起,是在娘家,夢見這裡,跟著熊大哥(丈夫)的極少,這個人,只怕是好多年以後才能做夢到這裡來,這只怕是屬於靈魂。人的靈魂是不能輕而易舉地跟著人一起走的,我起碼要跟他結婚20年30年以後才能做夢到這裡來。”

很多看過《秉愛》的人都被這樣的秉愛震驚了,潛臺詞似乎是說,一個農村婦女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精神世界,這麼高的表達水準。《秉愛》如是照見我們的淺薄和偏見,卑微如秉愛的勞動者向來被隔離在社會主流話語系統之外,是沉默的大多數之一,我們的文學系統中偶爾有人為他們代言,但從來聽不到他們自己發出的聲音,即使有微弱的聲音,也是樂府民歌所謂的“集體智慧”,是無名者。忽視了與土地相親的農民,便割斷了與土地的精神臍帶。甚至可以說,我們對於自然亦是隔膜的,中國文學雖然窮極了自然的美,但歸根結底也只是文人的審美對象而已,凡事成為對象,便離性命尚遠。陶淵明詩中的自然之所以有特別的份量,大概不是因為他的歸隱,而是他真的做了種田人。他有多少詩寫的是種田人的甘苦,大概種田人最明白。他生命最後寫的自祭文,其中流露出的身為農民的生命體會是可以辨認的:“茫茫大塊,悠悠高畏,是生萬物,余得為人。自余為人,逢運之貧,簞瓢屢罄,絺綌冬陳。含歡穀汲,行歌負薪,翳翳柴門,事我宵晨,春秋代謝,有務中園,載耘載籽,乃育乃繁。”翻譯成白話,其實與秉愛所說的話也相去不遠吧。這篇祭文的最後一句是“人生實難,死如之何?”可見終究還是苦。我們只願意看到陶淵明的灑脫是我們的矯情,陶詩中最深厚的一層被別的東西遮掩了,而陶淵明則成了一個孤伶伶的烏托邦。

秉愛無疑是沉默隱忍的。馮豔說,秉愛是她認識的最慢熱的一個人,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她徹底敞開自己的那一刻,這一等就是八年。秉愛那種複雜的自尊的眼神我們一點都不陌生。賈樟柯的《三峽好人》也始於紀錄片,有一天當他拍一個老者時,老人一邊抽著煙,一邊笑了一下,賈樟柯讀解出了他的不屑和他對電影的不接受,仿佛是說:你們這些人能知道多少生活?這一笑使賈樟柯放棄了紀錄片,轉而求助於虛構。賈樟柯所放棄的,正是馮豔用八年時間所實現的。沉默是一個人保持自己完整性的最後方式,秉愛有自己完整的道德觀價值觀,而都是內守的、包裹式的,和生存處境的尊嚴息息相關。她如此總結自己的人生:“受丈夫尊敬,受孩子尊敬,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別人說我嫁的男人撇,我偏偏要把男人和孩子都捆在一起,把一家人都捆得團團圓圓。將來死了也留個好名聲,我就只留這麼個名聲。” 《秉愛》中特別動人之處,就是這種捆在一起的感情,一種相濡以沫、貧而好禮的傳統農業社會的道德完整性。兒子每次回家一進門,“看見爸爸喊爸爸,看見媽媽喊媽媽,恭恭敬敬的。我去學校,我還沒望到他,他先望到我,老遠喊一聲媽,喊得非常親。”秉愛出門久了,丈夫來河邊看她,他從上衣褲子的口袋裡一只只掏出沿路採摘的柑子,兩人就坐在那裡擦柑子,鏡頭推到特寫,從秉愛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臉,像小學生做作業一樣認真的表情,鏡頭隨後移向丈夫,一張寡言順受的面孔。黃昏了,遠處船來船往,兩人就站在那裡看船。

《秉愛》用影像保存下這樣的秉愛,其意義如同對文明的拾荒,這可以說是這部紀錄片超越國界的詩性所在,記錄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拾荒,這是阿格涅斯·瓦爾達(Agnès Varda)在她著名的紀錄片《拾荒者》(The Gleaners And I ,2001)中的一個隱喻:記錄者如同拾荒者。《秉愛》的另一層意義是它當下的政治性,這是導演並非有意為之而作品又必然顯現的,人的存在處境最終是政治性的,尤其是在三峽這個地方。秉愛不願意外遷到城市,因為她看到普通移民的例子不是生活得更好,而是更糟,遑論她這樣已經最貧困的農民。秉愛是村裡最窮的一家,但或許也是最完整自足的一家,這種依存於土地的完整性,是支撐尊嚴的最後一根稻草。移民對於秉愛的殘酷,就是剝奪她的基本生存權和她的生命尊嚴,在這個意義上,秉愛成為釘子戶是別無選擇。秉愛的抵抗中哪裡有什麼利弊權衡,完全是生存本能使然,如同鐵拳落下來時那種遮擋的手勢。她越是天性強悍,那種小人物在大形勢面前的茫然無助就暴露得愈加徹底。她的抵抗是沒有高度的消極抵抗,對於命運的不公,她的理解只能止于“村幹部腐敗,沒有良心,不得好死”等等,而無法理解這是國家的強權意志。儘管第一期移民的時候她說過:“人狠不了人,反正到那時難不住我……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就姓‘渾’了。”事實是她在逼迫下一步一步退守,從完好的房子到斷壁殘垣到簡陋的窩棚。每次拆遷爭吵之後都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她甚至對著那些幹部說“我的腦子都亂了,我不會寫了,你們說我寫”, 體制內沒有她表達權利的空間,她更沒有表達權利的能力(雖然她本來有相當出色的表達能力),結果她張開口,發出的卻是別人的聲音,這是《秉愛》中特別讓人玩味的一個細節,她一心要維護的尊嚴在這個時候無從建立。

秉愛把一切寄託都放在子女身上:“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念我的兩個孩子以後能有個幸福的家庭。”紀錄片《秉愛》在這裡就結束了,但片外的生活還在繼續,據說馮豔還在跟著拍攝。秉愛繼續頑守在土地上,但她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或者進入城市底層,或者遊走在城鄉結合處,以我們能夠想像的方式,不知道尊嚴的命運如何。這讓我想起09年最重要的一部紀錄片《上&訪》,導演趙亮用十年時間紀錄了北京南站上&訪人群的辛酸史。這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其堅持得越久,越成為對尊嚴本身的堅持。《上訪》裡也有一個女人,比秉愛堅持得更久,也沒有秋菊的好運氣,她最後被關進了精神病院。有人問趙亮,怎麼看這些“偏執”的人?趙亮說,在這個時代,偏執是一種美德。(完)

 2 ) 《秉爱》中显影的三个家庭成员

前段时间看《隐入尘烟》看得窝火,友邻推荐冯艳老师的《秉爱》。资源不好找,一圈下来竟然只有优酷纪录片频道能在线看,幸哉。

从小听姥姥讲农场故事,从重庆的大山到陕西工厂,再到河南农场,最后回到陕西,一路颠沛,土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所以知道“土地”一词(对于拥有过土地的人)绝不是个浪漫化的概念。

土地要争,要抢,要划定到户,要按户征收,要拆,要建,要举家搬迁,要丰收歉收,要抚,要赡。每一步都是一场悲喜闹剧,很不好看。

事实上,正与浪漫相反,土地就像一个精神和肉体都不可控的家庭成员,人们爱它,恨它,依赖它,各自不情不愿地被它捆成一团。

张秉爱描述其他村民移民后送给她的田地。分散在山坡间,耕作过,又做不过来了。

另一个更不可控的家庭成员是“政策”。

它认祖归宗时总是与农民自称一家,但在外闯荡多年,早已经操起了另一门语言,一门需要农民举全家之力把未成年子女托上梁山才能略懂一二的复杂语言。

张秉爱向高三的儿子昌文承诺。昌文2002年高考落榜,放弃复读,去新疆应征入伍。

张秉爱一家解决不了住房选址问题,看好的地块被地质局报告为滑坡地带,村领导给他们新选的唯一一块坝子(“烂草坪”)又没有地基,压地、运土、起屋(建房),一切得从头来,而且他们一户不能申请为居民点,分不到2组的田。地皮周围水管没有接,电线没有拉,路没有通,一家人后续的生存空间全无着落。

不解决搬,就不能拆。

这是张秉爱,一个“钉子户”的诉求。

为了解决这根钉子,本片的后半段集中记录了村领导熊云刚、向军平和一家人交涉的全过程。

向是黑脸,先是反复强调“就你们一户没拆”,孤立恐吓;后是斩钉截铁地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但第一个过渡方案写不出后续安排的字据,第二个就地建房方案又不能保证安置成居民点,没有哪个选择是“可供选择”的。被一一反驳后,气急败坏地说:“你移民有什么特殊的!”“把你们拖来!”

向“黑脸”的经典语录。

熊是白脸,表现得处处为一家人着想,为一家人算账,提出三个算账结果:一是外迁(环境好、有迁居资金、解决读书问题)、二是花补偿金请村里修路的人推地(补偿2600,推地1500,其他村民也是自己推地)、三是上报困难情况申请上级政府拨款(村子贫困,不能直接解决问题)。

熊“白脸”的经典语录。

初看起来确实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秉爱的丈夫也被说服了,但实际上这三个方案都是无法立即落地的,每一条路都会让一家人再次陷入领导对“政策”的解读里。“外迁”是什么政策?挪用村里修路的资源是什么政策?申请上级拨款又是什么政策?

张秉爱上过高中,认得政策文件里的字,但她却因此更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缺少对“政策”的解释权。

张秉爱在第一次上门交涉后“划重点”。
张秉爱第二次交涉后问丈夫。

事实也如她所料,张秉爱一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搬到“烂草坪”,在小屋淹没后,先在自家田里搭了间棚子住了一年,后用全部房屋补偿款4800元买下了公路边的几间窝棚,在此居住。

最后一个家庭成员,我想说说“生死”。

小时候我发现姥姥很爱把“死”字挂在嘴边,好像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是要表达决心的时候,往往张口就来一句“死不得就要得!做得!”

在这点上,张秉爱也是个典型的“向死而生”的女人。

张秉爱的死亡宣战书

这是为什么?是什么让“生死”话题盘旋在她们的嘴边,脑中,甚至梦里?

冯艳老师用几个与三峡移民无关的秉爱小片段解答了这个问题。她在秉爱做农活和针线活时,听她聊起了几次流产,有的是因为过度劳累,有的是因为计划生育。

张秉爱在劳作时描述一次意外流产。

像莫言在《蛙》中写的一样,流掉的已经成形的孩子是生死之间的存在,往往能直达人恐惧的最深处。在基督教中也有这样一个称作临驳(limbo)的界,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供未经受洗便死去的婴儿的灵魂栖息。

张秉爱叙述她有次夜里做梦,梦到床下桌下都是一窝窝的蛇,要来咬她。农村说法讲,梦到蛇就是夭折的婴儿来讨说法了。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流产从来都不是个例,而是顶起“半边天”的劳动女性的集体记忆。姥姥二十六岁生下长女,在此之前一直在因为各种原因流产,挣工分、打猪草、营养不良……这些早夭的生命在她的身体中留下记忆,让她有了一种无所畏惧的决绝。

如果说“生死”也是家庭的一员,那么它应该也构成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精神力量,支持着张秉爱们勤劳、正直、善良地走过一生。

 3 ) 秉承爱意,收割电影

彼时,你明明还在天地之间,在世界之中,与别人一样,与天有关:写字,画画,说话,唱歌,拿笔头,拿锄头,拿枕头,拿鼠标头……此刻,你却站在眼光之外,跳出心目之外,充当起上帝,旁观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创作者都是无辜的,那么“口诛笔伐”这个词是谁造出来的呢?即便白纸黑字,也会造成一种姿态。

镜头恰如眼神——真假,神采,目的,态度……其实都在里面。它可以隐藏,可以掩饰,可以选择,可以缩放、移动、旋转、投影,一旦打开,便有了关注的焦点。

在这个视景体内,你不得不承认它已构筑某种空间,即某种在场。你当然可以借此玩超现实、未来主义、魔幻现实……可你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或者曾是站在大地上的孩子。你不是“道”,不是由道生的“一”,而是万物。至少目前,无人能离开大地生活——每个人都与安泰有着相似的命运。

你大概同意,从某种角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也已经知道,这里的镜头乃一种说法而已。

这样的说法当然也能同你的文字对话。或许你正代表一种强大无比的话语机器。在那些不经意间,甚至自以为善的暗示下,某些东西正被你切割、划分、选择、抛弃、判断、定型。

从你的视线轨迹,可以看到作为一个写作者的应景、诗人的清高、杀猪匠的熟稔、平民的俗气、长辈的世故。然而和你一样,大部分镜头已缺乏最基本的温情。

无论它们被外在的文案、颜色、口号、造型包裹得多严实,只要你稍微走出来,从侧面,从背面,从远处看其抬镜头的样子,你就会发现,它们的姿态其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但往往还要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拼命去装神弄鬼……

小川绅介在《收割电影》里讲述很多自己创作纪录片时的经历。他几乎用忏悔式的态度去讨论他的镜头。他说手持镜头正如种稻,得与天地协和,顺应风土,与人平视,得忘了机器的存在,用心去记录,如同农夫对待他的稻子,以保证最后收割时沁人心脾的喜悦。

你喜欢《秉爱》的镜头,正因为那细腻的一面。摄像机的位置基本与人眼相齐,处在一个肩扛的高度。冯艳总用一种“平视”的态度去看见那些社会问题,带一点关怀,却不是崇拜或怜悯。

导演视角中的女性,“张秉爱”,和她的名字一样独立长江边。记录时间由1995年到2002年。三峡涨水,世代扎根的家园被淹,这样的移民并不是个例。百万移民何去何从?这实实在在是一个“幸福与城乡空间生产”的问题。

每一个微小的片段能构成总体的幸福吗?在物质、社会、观念这三大空间骤变的现代社会,“爱”这种东西,是否能一直按照中国本土的自然方式秉承下去?

你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关于人与物的手持跟拍。这种镜头很温柔,好像在陪伴,或者与其对话,时而投以柔和目光,不急于插手,不急于打断,不急于分心,随时都有走上去微微拥抱的可能。

然而这种温柔在不少文字、音乐、影片、语言里难以寻觅。它们要么以上帝的视角嘲谑审判,要么以蝼蚁的视角将月亮捧起,乃至撤销镜头时,各不相干,任其重重跌落。

秉爱在片中提及她经常做梦。引产很多次后,甚至梦到堂屋的抽屉里有很多蛇。她觉得那些蛇也许就是她先后“丢”下的“活灵活现”的娃娃们,无奈国家政策不允许多生,不然就算讨口饭也得把他们养大啊。

你记得有这样一种教派:他们中的神父从不向人直接传教,只是到一个地方去做好他自己的一件本分工作。比如大学教授,那么他就尽力当好一名大学教授。他相信基督,当然他也想让你相信基督,但他不会把自己打扮成先知,把你定型为需要救赎的人,将镜头直接对准你,让你受蛊惑。他更愿意让自己由宗教获得的力量从心底散发出来,从而辐射他者。

曾读到尤金•奥尼尔谈论他的戏剧,他说他只关怀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乍一听,你以为原来他也是一名教徒!之后慢慢咀嚼,才明白这话的意味。之所以人与人有那么多城府、冲突、战争,那么多缓急轻重对错真假的原则,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慢慢变得不再有共同话题,就在于每个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不尽相同。

因此,当跟随“我”读到这里,“你”是否也得提防这第二人称的“镜头”?——“我”的镜头高度又在哪里呢?

冯艳毫无疑问师承自小川绅介。她翻译过这位精神导师的访谈集《收割电影》,自己又拍摄出《秉爱》这样的作品,获得过“小川绅介奖”——“靠真实记录的眼光和勇气建立起来的力量。”——恰恰实现了小川这部集子的副标题:

“追寻纪录片中至高无上的幸福”。

 4 ) 历史的车轮再强悍,也碾不灭小人物的坚韧-《秉爱》

在中国妇女报社简陋的会议室,与一群姐姐阿姨,以及少量的男孩子一起看了冯艳导演十年磨一剑的这部纪录片,《秉爱》。

虽然片后聊时,大家把它上升到女性意识、计划生育、妇女权益保障、三峡移民等诸多议题。但我想表达的,只有感动。

张秉爱是一个住在三峡库区的普通的农妇。20多年前,由父母做主从高山上嫁到了生活相对富裕的江边。丈夫有病,她不得不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的生活重担。日子虽苦,但秉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因为儿子是村里唯一考上了县重点高中的孩子。
张家是村里的钉子户。虽然第一期移民的时候,她家被允许就地后靠,但6年过去,村里一直没有分给她建房的土地。现在,大坝就要截流,第二期移民也已搬迁完毕,一片废墟中,只有张家的小屋,还孤零零地执拗地矗立着。干部们一遍又一遍地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动员她外迁。在和干部交锋的空隙,在繁忙的农活之余,张秉爱不动声色地,蓄谋已久般地讲述那充满痛苦的过去,她的爱情与憧憬,她的堕胎与自责。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一个坚韧的、独立的女人,虽然自强的甚至有些自负,但那种生命的力量感足以令人动容。

我能想到的美国式坚韧女性,是《飘》里面的赫思嘉。而张秉爱是中国式的坚韧女性,虽然隔着世纪与重洋,但她们眼里闪耀着同样的坚毅与希冀。

只有高中文化的秉爱说:土地是最好的东西,什么都能从里面长出来;土生万物,土还能生经济。她瞧不起那些去城里挣不干净钱的农村女孩,她笃定凭借双手终能过上好日子。

虽然有着病弱的丈夫,儿子也最终高考落榜,但秉爱始终不放弃的,是对家庭的眷顾。她常说“把一家人捆得团团圆圆的”,这是在我们骨子里流淌了千百年的妇德,也是传统中国女性身上的坚韧。

导演在交流时说,她问过秉爱,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想过什么样的生活。秉爱憋红了脸说:我要过有爱情的生活。

冯艳导演在日本读书生活很多年,《秉爱》或多或少延传承了日本20世纪六七十年代纪录片的传统,但它又绝不是日本式的,因为它是在当代中国的现实和土地上生长出来,算不上奇葩,但足以成为一株洋溢着生命热情的藤蔓。

历史的车轮再强悍,也碾不灭小人物的坚韧。秉爱的故事让我们感动,也许是那触碰到了我们自己。

如基耶斯洛夫斯基所说,我们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即使当我们注意到别人的时候,我们还是想到自己。

详见此女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b29df30100bp7w.html

 5 ) 档案

艳,天津人。80年代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学院日本文学专业。1988年赴日学习环境经济学,之后一直在那里生活到2002年。 1993年,她作为一名普通观众在山形电影节与纪录片相遇,并由此认识到小川绅介的著作和电影。之后,她将《收割电影:小川绅介的世界》一书翻译成中文由台湾远流出版社出版,同一时期也开始了她的纪录片实践。1994年,冯艳第一次进入到三峡库区考察和拍摄,1997年,她完成了以此为题的第一部长片《长江之梦》,这部作品入选亚洲新浪潮单元,令她以作者身份来到山形;2002年,冯艳再次回到长江边上她拍摄过的村庄,那些人物和生活的变化深深触动了她,这一次她将拍摄的焦点聚集在四个女人身上。五年之后,冯艳将其中一个女人的故事剪辑成一部单片——《秉爱》,她因此再次回到山形,并拿回了亚洲新浪潮单元的小川绅介奖。这部影片还在2008年西班牙的Punto De Vista国际纪录片电影节获得大奖。也是在2007年,冯艳又对她的人物进行了回访,她在为她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长江边的女人们》将以十年的跨度编织四个女人的故事,在三峡移民的大背景中,展示那些普通人生的变故,以及包含其中的理想和现实困境。            秉爱            DV,彩色,114分钟,2007,湖北方言,中英文字幕            制片:冯艳、张亚璇      导演:冯艳      摄影:冯艳      剪辑:冯艳、Haessler Mathieu             经过15年的建设,到明年,2009年,三峡大坝即将完工。这个号称世界最大的水利工程背后有无数个数字,其中包括多少个县市区被淹没,多少人要迁移。秉爱是否是官方公布的那113万移民当中的一个?她是这样被要求的,但她始终也没有离开。以她的名字为题的这部纪录片让我们看到当年她进行过怎样的抗争,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孤独的,完全无助的;而其中全部的理由,都只是她不愿离开土地。她不肯离开不过是基于非常现实的原因,但当她在田间地头,无意间陈述起对于土地的感情,说“土能生万物”的时候,我们还是忍不住,被其中的朴素和豁达深深打动。但这部作品并不完全是关于抗争的,作者甚至无意于此,无论前期拍摄还是后期剪辑的时候;她只是凭借一种本能,待在现场,在需要的时候坚定地与被逼迫的人站在一起——《秉爱》实质上延续或继承了日本 20世纪六七十年代纪录片的传统,然后在当代中国的现实和土地上生长出来。冯艳待在那里,更多是被她的人物所吸引,在劳作以及同干部争吵的间隙,她在影片中再现了人物逐渐把自己向摄像机打开的过程,秉爱对自己人生经验的讲述——那实际是一种面对面的交谈,给予了这个作品人性的色彩和厚度。那里有一种个人命运在反对国家意志,或某种权力意志的胁迫和改变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强悍的道德力量。从另一个角度,它又有一种美,因为它呈现了一个想要有尊严地活着的人。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954790/

 6 ) 水边的秉爱

  拍纪录片为了什么?小川绅介说是为了“想在活下去的同时,与同时代的人们共同分享勇气……告诉我们的下一代,现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的……”。这句话录在一本叫做《收割电影——追寻纪录片中至高无上的幸福》的书里。这本书的中文版是冯艳在1995年翻译的。1993年,冯艳在日本读环境经济学博士,作为普通观众在山形电影节第一次看到小川绅介和土本典昭的纪录片,深受震撼,之后逐渐开始了纪录片实践。
  
  1994年,三峡工程即将开工,冯艳跑去做实际调查,她渴望发现小川绅介的著名纪录片《三里塚》里“眷恋自己的土地、反对建设成田机场,而联合起来进行抗争”的那样的农民,结果没有发现。后来,冯艳从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叫张秉爱的妇女,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家园,恪守生活的尊严,对土地有深厚情感的人。在和秉爱的交往中,她开始了拍摄,期间中断了五年,我们看到的这部就叫做《秉爱》的纪录片内容,主要拍摄于1996年和2002年。这么长的间隔,让我们意外地看到了风吹日晒和艰辛劳作在这个传统农村妇女面庞上留下的时间之痕。
  
  在一篇文章里,小川说他之所以去三里塚, “最诚实”的回答是“像我这样的人,在某些地方容易被土的气息吸引……”。起初,冯艳来到长江边上的村庄,也许是为了拍摄一个更为宏大的主题和景象——事实上在三峡建设过程中,独立纪录片工作者确实奉献了多部杰作——然而后来,冯艳她选择了更为细致的观察和拍摄,透过113万移民中的一个个体,来描绘普通生命在这场浩大工程背后所经历的一切。影片基本是两条线索组成:一是秉爱与权力意志进行抗争的过程;二是秉爱的家庭生活和个人历史的讲述。而这两者都和她脚下的土地密切相连,所以,这部作品最后散发出来和小川作品一样的、质朴的“土的气息”,以及长江岸旁独特的、女性的、抒情的“水的气息”。
  
  在水库淹没区,水位线以下的居民搬迁方案有两种:一是外迁,二是后靠。为了保证缩减的土地能够供养的当地人口,国家鼓励“外迁”,给予的条件比较优厚,多数人选择了这种。而秉爱却始终选择“后靠”,无论是遭遇任何的压力——来自国家意志的压力、甚至来自家里儿子上学学费方面的经济压力,秉爱的决定从未动摇,态度坚定。在影片中,她最快乐和满足的时刻就是在田野里,无论多么辛苦劳累。她对城市生活没有向往和信任感,她唯一相信的就是土地,土地给了她过去,也可以给她踏实的未来,她说哪怕自己老了,“只要我还能动,在土里刨一天,我就能有吃的”。有一次,她甚至说“土能生万物”,这句朴素的哲理从她不经意的谈笑间说出来,能够深深打动人。——所以,最终她仍然在无奈和无助写下搬迁申请书时那种痛苦,对于观看者而言尖锐如针刺。
  
  张献民先生曾在放映现场说过:“当我问我自己,有什么是我绝不能失去的东西,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跟秉爱比,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们发现自己一无所有,那么信心从何而来,希望从何而来,爱从何而来。而秉爱的田地里种植了庄家,是经济作物,她以此来供养有病在身的丈夫和两个上学的孩子,她的信心、希望和爱都长在田地里。对于这样一个女人,用倔犟、坚韧这样的词汇已不能简单形容。在她的性格下面,是对土地的依靠和信仰做为基石,只要有土地她说什么都难不倒,一定能靠着自己活下去。
  
  冯艳信奉小川绅介的话:拍纪录片到最后拍的都是人和人的关系,也就是拍摄者和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在《秉爱》里我们可以看到两者之间的亲近和融洽,作者在任何时刻都站在被记录者那边,用最平等的、富有感情的目光却注视秉爱这个女性(这也得益于作者本身是女性的缘故)。这部纪录片画面毫无刻意之处,按照崔卫平老师的形容是“我们自己的灵魂看待这个世界的尺度和比例,它们不大不小,不夸张也不萎缩”。
  
  这部纪录片有两种类型的场面,一种是秉爱夫妇和前来动员搬迁的干部进行争论的激烈的场面;一种是秉爱独自对作者进行回忆过去的平静的场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在这部纪录片中相互交错,秉爱所遭遇的委屈和不幸、以及她自己的质朴和豁达也汇聚在一起。其中最感人的是,秉爱对自己的恋爱、婚姻和家庭的谈论,背景多是在水边。虽然叙述的内容都是吃的幸苦,但她自己不以为意,总是如此恬静和开阔。当讲到因交不起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超生费,屡次流产的过程,听者难免会揪心,但她仍然带着平静的笑意。她也谈到自己的梦,说自己嫁过来十来年梦见的一直是娘家的地,直到现在才可以梦见这里;又有一次,她说梦到被流掉的孩子来寻她,她满怀伤心和无奈。这些关于回忆和梦境的意境,穿插于现实,使得秉爱这个中国传统女人的形象格外厚重。
  
  在冯艳翻译的那本书里,小川还说过很诗意的话:“只要看一下路边的草,就知道这条路是通向闹市还是通向偏僻的地方。这是走路人的想法……”在我看来冯艳的这部作品也有一种“走路人的想法”,她自然而然地捕捉到秉爱身上的闪烁之处,她感叹《秉爱》定稿的时候发现“这些讲述和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件的穿插,和拍摄顺序完全吻合”。这或许说明,生活的逻辑总是会强过主观的逻辑。

本文作者:卫西谛
发表于财新·新世纪周刊

 短评

真实而震撼的纪录片,犹如当初看费孝通的乡村经济,一个张秉爱,刻画了无数底层的中国人,这才是真实地中国人的特性。一个问题,导演是如何能够预测和拍摄这个跨越6,7年的故事的。

3分钟前
  • 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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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迁中的普通家庭遭遇。秉爱,中国女人。

4分钟前
  • 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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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冗长

7分钟前
  • 杜扬Sea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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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平实,编造痕迹少,煽动性也小,倒是能我更好地去了解这个秉爱之道的普通母亲

9分钟前
  • 茉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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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犬儒主義的一個表癥在於對既定現實——政治的假面化與話語權的失落,不公現實的合法化默認——的隱忍精神,抱著安分守己的政治遺傳寄希望于渺之又渺的未知後來,張秉愛的希望最後還是落空了,一如她的被江水吞沒的家宅。歷史的宏大敘述掩蓋了細碎的個體構架和微觀真實,偽飾出虛假的歷史語言。

10分钟前
  • 蘇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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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是 难 得 的 。

14分钟前
  • 夏 象 安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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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冯桑我好爱你啊!!!!!

15分钟前
  • T3的小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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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是“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舜爷的百姓,倒不都挤在露出水面的山顶上,有的捆在树顶,有的坐着木排,有些木排上还搭有小小的板棚……“禀大人,百姓都很老实,他们是过惯了的。他们都是以善于吃苦,驰名世界的人们。”——鲁迅《故事新编·理水》

17分钟前
  • 丁一
  • 还行

【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汪方华CYU 秉爱真的不像是一个大山里的农妇啊

22分钟前
  • ea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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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爱,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秉持生之欲,活之爱,大风大雨无法阻挡生命力,人情冷暖不改初衷,结婚、生子、哺育、劳动,为家庭牺牲,为下一代牺牲,像每一只中国蚂蚁一样克勤克俭地活下去。

26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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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纪录片,对普通人生活记录的同时也记录了历史。

29分钟前
  • 乌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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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34分钟前
  • 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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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争的悲苦女人,有多少人能像她这样的活着?

36分钟前
  • 利奥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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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碟看得好难受啊。。。

37分钟前
  • 左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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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隐忍而坚韧,乃民族之风骨。秉爱的一句我要活下去,其气节令人高山仰止。

41分钟前
  • 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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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爱是秉爱的第一个观众:哎呀这就是纪录片啊,早知道我就配合你了。

43分钟前
  • salon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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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会有配乐

47分钟前
  • 肥皂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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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我嫁得男人撇,说我嫁了个没用的男人,我偏偏的,我要把男人、孩子捆到一起,把一家人捆得团团圆圆的。

52分钟前
  • 峰峰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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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现在如何

53分钟前
  • 黄色动力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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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35、后靠、外迁、长委、国家等各种名词夹缝中牢牢活着的女人。秉爱对着同龄女导演的几次私语是她最浪漫的个人表达,这些讲爱情、讲愤怒、讲生育的记录,让她这个人超越九十年代的小村庄,足够进入长江的历史。

57分钟前
  • 熊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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