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32年前祁家威的孤军作战,今天,台湾的LGBTQ群体已经不再是白先勇先生笔下“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而是一群可以直面阳光、争取自由的平等公民。
《谁先爱上他的》不是一个喜剧。
虽然导演很想要把这个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社会悲剧的故事以一种类喜剧的形式表现出来(多得了演员们尤其是女主角谢盈萱的精彩表演),但在那些自带戏剧冲突的角色设定之间,导演将LGBTQ平权这个日益迫切、极其严肃且重要的社会议题轻轻地揉进观众的心里。
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对这个群体真实性和现实性的呈现上,让观众对LGBTQ的认识不再停留在两个人之间“爱情挣扎”的层面,在推动这个群体的人权平等上是大有裨益的。
它涉及到生活柴米油盐的各个方面,对父母的影响、来自疾病的压力、事业环境的桎梏、子女教育……这些都需要一个允许人权平等的环境来支持。
那些你我生活里唾手可得的东西、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想要随手抛开的权利,在LGBTQ群体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这种不可得所造成的绝望,是你所无法想象的。
它就在你的身边,但你永远无法触摸得到。
为了得到这些东西,为了成为大家眼中的“正常人”,他们不仅自己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爱他/她的人,同样不可避免地承受着不应当的压力,他们成为了生活不幸的风暴中心。
委身黑暗王国并不是没有代价,午夜早已将命运的价格牌不怀好意地置于你难以察觉的角落。
《谁先爱上他的》里的“他”——宋正远,就是这样的一个悲剧,因为他对“正常”的渴望,把其他人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在电影里还活着的三个人,寡妇三莲、“小三”阿杰和儿子宋呈希都是无辜的人。他们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情感折磨(对于阿杰来说,还有身体上的伤害),而这一切都在宋正远决定要有一个正常的妻子一个正常的家庭时埋下了祸根。
在宋正远发现自己有癌症时候,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妻子三莲,她发现,即使自己穿上性感内衣,愿意在床上做一个“淫妇”,也再无法让丈夫回到家里来了。因为丈夫决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重新做真正的自己。
第二个是阿杰。
第一次被爱人以想要“正常”生活的理由抛弃,背负着自己是一个不正常人的指责无心生活。爱人重新出现之后也并没有办法好好享受”正常“的恋爱生活,而是承担起了照顾重病恋人的生活重任,并不惜向地下钱庄借下高额金额来支付手术费用。
第三个是他的儿子宋呈希,父亲的突然转变和消失,令他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
相比起演员的精彩表演和情绪铺就,影片的缺点非常显而易见。
正如导演自己都说,最后的版本几乎是从垃圾箱里剪/捡出来的,以往那些因为构图不美、有瑕疵而被抛弃的镜头重新被起用,一切以演员的表演和情绪表达为最高标准来进行剪辑,所以你会看到相当多的镜头画面凌乱,不同镜头之间过渡生硬、甚至配乐有时也显得非常突兀。
但导演成功将观众的焦点放在了她希望大家注意的地方。演员表演如此出彩,剧本如此扎实,几乎令其他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可以得到相当程度的谅解和忽略了。
片名《谁先爱上他的》比起英文译名Dear Ex要巧妙得多,因为它不仅挑明了剧中两个主要角色的关系,更为整个影片的剪辑逻辑和剧情推进构建了一个可以坚持到最后的悬念: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小三。
观众看到的第一个时间线是宋正远和三莲结婚并生下呈希,发现自己有绝症之后决定离开这个家庭与阿杰生活在一起,阿杰成为了这个家庭的第三者。
后来随着各人回忆片断的增多,我们看到一条更长的时间线。原来阿杰和正远早就在后者结婚之前就已经相识,三莲变成了这段关系的第三者。
而在最后三莲回忆她和正远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感到自己堕入爱情时(正远在为剧组创造音乐购买风铃乐器),比我们两主的首次相遇,还早几个小时。在这段回忆里,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会笑的刘三莲,是那样的美丽。
三莲在阿杰和正远认识之前,就已经先阿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三者,却成为了这段感情路上的一个无辜译站。
阿杰虽然是这段感情的原配,反而承担着这段感情那些最为痛苦的回忆,那些基于“正常”的美好,他一点儿边都没有沾上。
电影的剪辑逻辑不断地在”谁先爱上他“和”谁是第三者“两个概念之中来回切换,这中间细微的差别成功地让电影里的每一个角色,几乎都得到了谅解。
当然,除了宋正远本人。
把责任都推到一个抛弃旧爱、骗婚、遭受癌症折磨的宋正远身上,指责他的懦弱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无疑是一个非常取巧、轻易和省事的决定。
导演无意要指摘特定的一个人,甚至在故事的2/3之前,连宋正远的正脸都没有给一个。
这不是导演对这个角色的唾弃,而是不愿意过多地将这个角色形象固化为具体的一张脸、一个人;因为,有了具象的一个人,观众总是比较容易将怒气发泄到特定的这个个体身上,而忘了造就这个人的社会环境。
《谁先爱上他的》在台湾上映的时间,不可谓不关键,很明显就是为着11月24日公投助势而上的。
亚洲LGBTQ平权方面,台湾谦称第二,怕是没有别的地区敢第一;但即使如此,2018年台湾的同性婚姻进程也遭到了一个不小的打击,这就更需要强有力的文化产品来做精神支持和进一步情感铺垫。
关于台湾LGBTQ平权运动,不得不提及2017年的大法官释宪和2018年的公投。
2017年5月24日大法官第748号解释完整版:
1. 民法第4编亲属第2章婚姻规定,未使相同性别之二人,得为经营共同生活之目的,成立具有亲密性及排他性之永久结合关系,于此范围内,与宪法第22条保障人民婚姻自由及第7条保障人民平等权之意旨有违。
2. 有关机关应于本解释公布之日起2年内,依本解释意旨完成相关法律之修正或制定。至于以何种形式达成婚姻自由之平等保护,属立法形成之范围。
3. 逾期未完成相关法律之修正或制定者,相同性别二人为成立上开永久结合关系,得依上开婚姻章之规定,持二人以上证人签名之书面,向户政机关办理结婚登记。
2018年11月24日,台湾“九合一”选举,十个公投中,有五个与同志婚姻和同志性别教育相关。其中包括:
第十四条:你是否同意以民法婚姻章保障同性别两人建立婚姻关系。
第十五条:您是否同意,以“性别平等教育法”明定在国民教育各阶段内实施性别平等教育,且内容应涵盖情感教育,性教育,同志教育等课程。
很多人会不太明白,为什么大法官都已经释宪现有民法违宪,为什么还会有第十四条的公投出现。
其实解释文共有三点,很多人都将重点放在了第一和第三点,对第二点中的“至于以何种形式达成婚姻自由之平等保护,属立法形成之范围”未多提及,而正是这一点为公投第十四条找到了法律空子。
另立专法的公投选项看似进步,实际却是别有用心。
专法真正有争议的地方在于它的面向,也就是专法的特定性,它是专门针对同志立法,一方面将同志排队于普遍性的民法婚姻认定,另一方面为同志设置同性伴侣专属的伴侣法。
尽管在本质上,法律上婚姻和伴侣认定并不冲突,但反同方在倡议同性伴侣专法的时候,却是以反同婚姻为必要的大前提,要求法律在排队同性婚姻的条件,另以专法形式承认同志伴侣关系。
在这个另立专法的排除逻辑之下,同性婚姻和伴侣法也无法并存。
另立专法除却有歧视之嫌外,在使这个新立之法达到宪法所规定的平等待遇所需要的时间和工程,要远远大于直接修定民法原婚姻章,而这一段都源于当初司法院大法官释宪时的保守和谨慎(甚至有些取巧心态)。
五项关于同志、性别教育的公投,在台湾的五个电视台分别有共二十五场公开的电视辩论。
反对方无一例外地都在宗教教条中寻找支持力量,或深或浅地有着宗教背景。
像台湾伴侣权益推动联盟这样的民间团体支持方背景来源则多元得多,有中学老师,甚至也有牧师这些带有宗教性质、但愿意与时俱进的个人。
双方在电视上的公开辩论,给予台湾民众一个了解LGBTQ群体文化的机会。
对于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台湾社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声”机会,让普通大众、最主要是让老一辈的居民能够看到这个群体真实的一面,而不是道听途说。
除了伴侣权益推动联盟之外,台湾其他的LGBTQ公益团体也不遗余力地借着公投的机会向台湾民众提供尽可能多的渠道了解这个日渐焦虑的群体。
比如台湾同志咨询热线,在公投期间,就增加了咨询热线的运营时间,除了常规的周一四五六在线外,新增了周三运营时间之余还延长了每天的接听时长。
除了争取公投的票数,这些团体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身在其中的同志朋友精神和生活支持。
同志热线通过线下培训和视频,给予同志朋友指导,引导他们怎么在支持挺同公投的同时,学习如何在当前稍微混乱的政治环境当中适当地处理自己的同性身份的认同。
2017年大法官释宪之后的狂喜,在这一场公投之下转为全体恐慌,好不容易看到的平权曙光,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更容易令人绝望。
就好像印度2009年和2014年关于377条例(英殖民时期草拟并生效的将印度境内同性性行为定义为非法的条例)的撤销和恢复,就让那些因为当初政策允许大胆出柜的同志完全曝光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而这一次再也没有权威去保护他们。
在整个公投过程中,反同人士会通过投放大量的广告游说不明就里的长辈群体,让年轻一代的同志朋友感到愤愤不平,有些还没有出柜的朋友,可能会出于情绪激动的原因当下出柜。
但这种未经详细考虑和规划的出柜,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和家人的关系,甚至是事业发展等等。这时,理智的应对方式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除了民间团体,LGBTQ群体中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不同的方式去成为这场战斗的一份子。
一个台湾朋友,他不是任何一个机构的义工,就是普通的一个人到中年的男同志。从2017年大法官释宪期间开始,就用个人脸书,来表达自己对同志权利的捍卫。他只要看到脸书上的反同言论,就会在下面留言,很详细的说明自己的观点。他把那些留过的言截图下来,收集起来。
他说:
我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感到骄傲。我想用一个人的立场,仅仅就是代表自己本身,花时间和反同人士在网上一对一的辩论,来捍卫同志权利。
在进一步谈及对公投结果感想之前,我想再简单分享一下台湾LGBTQ平权的历史,这样可能大家会有一些更为客观的理解。
台湾LGBTQ运动先驱祁家威,就请求与男性公正结婚,并提出同性婚姻法治化的请愿,遭到政府机构拒绝。
作家许佑生与乌拉圭籍的Gray Harriman于台北市浮华饭店,公开举行台湾首场同性婚礼,引起国内外媒体关注,这也让他成为了台湾LGBTQ群体的代言人。
祁家威具状声请同性婚姻释宪,司法院大法官决议不受理。
中华民国法务部拟定“人权保障基本法”,草案第二十四条提出“为保障同性恋者人权,民定国家应尊重其权益,同性恋者得依法组成家庭及收养子女”。
民进党政府的总统府人权咨询委员会通过了“人权基本法”草案,部分内阁成员反对,无法进入立法程序。
陈敬学与高治玮为了争取平等结婚权,向台北高等行政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他们2005年订婚,2006年公开举行婚礼,但于2011向台北市中山区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时遭到拒绝。2011,两人提起诉愿,台北市诉愿审议委员会予以维持原处分。
遭到拒绝之后,陈高两人向行政法院提出行政诉讼,审判长决定将此案声请大法官会议释宪,此后起诉人表示在其个人脸书上,有不认识的网友做出死亡威胁,陈敬学与高治玮在不满司法系统拖延判决和安全考量下,于2013年1月23日撤销起诉。
台湾伴侣权益推动联盟将“多元成家立法草案”送进立法院。尤美女委员提出民法修正版同性婚姻法案,并完成一读送入司法委员会,法务部公开反对。
司法及法制委员会排审“婚姻平权草案”,会中立委意见分歧,不少委员回避拒审,以致审查并无进度。
基于法案遭立法院搁置,无法有所进展,台湾伴侣权益推动联盟也宣告将走司法途径,双管齐下,推动婚姻登记行政诉讼。
高雄市成为第一个开放同性伴侣注记的地方县市。
蔡英文在个人脸书首度公开表达支持婚姻平权。
大法官释宪,具体见上。
2017年的大法官释宪和2018年的公投失败,一年之间让这个群体经历了天堂与地狱的落差。
虽然最终的公投并没有通过,但是两项公投(第十四条和十五条)都分别获得了300多万张的选票,每一张选票都是一份支援的力量。每个人都尽力参与到讨论中来,这是目前许多台湾人的做法。他们觉得只有自己去关心那些政策和法律,那么那些政策法律才能真正代表他们的利益和福祉。
没有人是局外人。
相比32年前祁家威的孤军作战,今天,台湾的LGBTQ群体已经不再是白先勇先生笔下“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而是一群可以直面阳光、争取自由的平等公民。
个人公众号:DramaMatters
撰文:Robin & Chris
1.心理谘商时间线
心理谘商只做了一次,在宋呈希聊完离开后,妈妈随后就紧跟着进了门,“我跟我儿子一起找你看的话,可以算便宜一点吗?”。
所以妈妈敲门进咨询室之前的所有剧情,都是宋呈希跟心理谘商师交谈和回忆的内容。
电影中宋呈希的咨询场景一共出现了四次,每次脸上都带伤,嘴角红肿,脸颊划伤,手指关节处也有明显伤痕,在玩指尖陀螺。
而在非咨询场景中,这样的伤直到故事第五天(也就是宋正远百日那天)才第一次出现,是在宋呈希去找高裕杰恰好碰上地下钱庄的人上门讨债的时候。这时宋呈希刚刚做完咨询,或许也是刚刚才鼓起勇气看完爸爸的信,刚刚了解事情的全貌。
另外还有一处可以辅助我们理清咨询时间线:第四天刘三莲一大早跑到高裕杰家打扫了一番,走的时候叮嘱说明天记得叫宋呈希去看谘商师。
所以,宋呈希“原来这种感觉叫无能为力”的感叹,不是发生在公交车上,而是发生在自己跟咨询师的交谈中。咨询场景转到夜晚的公交车场景(阿杰在车上唱巴厘岛),然后再紧接宋呈希这句独白,这种剪辑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每天都去看了咨询师。
四次咨询内容提要帮助大家回忆:
(1)“妈妈付钱是希望我帮助你,不是要让她知道我们讨论了什么”
(2)“你没去同学家没去网咖诶,却选择去他那里,为什么?”
(3)“讨厌跟无能为力是不一样的哦”
(4)“你希望妈妈来(做咨询)吗?为什么?”
(顺便感慨一下,这些台词真的很专业很心理咨询师!)
2.故事时间线梳理
——过去——
宋正远取快递偶遇刘三莲。
宋正远和高裕杰在剧场相识相恋。
宋正远要去过“正常”男人的生活,和高裕杰分手。
宋正远和刘三莲结婚,并生下儿子宋呈希。
宋正远患肝癌后回到高裕杰身边,向刘三莲出柜并提出离婚,刘三莲拒绝离婚。
高裕杰借钱给宋正远做换肝手术,术后一个月,宋正远身亡。
刘三莲得知保险金受益人是高裕杰。
——现在——
“95天前,他死了”,宋正远去世的第96天,我们来到了电影主线时间。
第一天:
上午,刘三莲(穿棕黄色上衣)带儿子宋呈希(穿黄蓝长袖)找高裕杰索要保险金。
(电影没有交待清楚第一天到第二天的过渡,只能从着装上来做判断了)
第二天:
上午,宋呈希(穿公牛背心)与刘三莲(穿咖色格子上衣)争吵后跑到高裕杰家,以跳楼为威胁不回去;
晚上,宋呈希首次了解到父亲和高裕杰的感情。
第三天:
上午,刘三莲(穿藏青色上衣)到高裕杰家送东西;
晚上,宋呈希得知高裕杰经历了很多个一万年。
第四天:
上午,刘三莲(穿白底黄花纹)意外得知高裕杰是母亲唯一的寄托;
下午,刘三莲闯进剧场用出柜威胁高裕杰交出保险金,意外被儿子撞见。
第五天(宋正远百日):
刘三莲(穿米白色蕉叶图案上衣)向高裕杰母亲说出了阿杰是同性恋;
宋呈希做心理谘商,妈妈随后敲门进屋向咨询师倾诉;
追债人打伤阿杰,宋呈希向刘三莲求助,三人先到医院,又赶到剧场做首演,阿杰母亲送花。
最后:刘三莲让出保险金,跟儿子一起吃鸡排。
3. “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开场动画里,红色鞋盒旁放着“老爸的信、老爸的照片、老爸送我的手表”,还有玩具车、笔、Janis Ian的专辑、乐高部件、指尖陀螺……
老爸的信
玩具车是宋正远陪宋呈希小时候玩的。
指尖陀螺宋呈希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一直拿在手里转,这个也是爸爸送的。
4.小笼包
开头引入人物高裕杰时,阿杰拎着黄色的袋子去医院送早餐,一进病房门就喊“早安”,护士问:“阿杰你怎么来了?”接着阿杰有点儿懵地环顾了一下病房,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把小笼包送给了护士,然后一边神叨叨地敲着头盔说“祝大家早日康复,加油!”,一边灰溜溜地走掉了。(这一系列神经兮兮的举动被旁白里的宋呈希认为“他绝对有在嗑药”)
第二遍看到这里的时候,简直要泪崩。
到后面,阿杰在医院照顾宋正远,拉开左右的帘子,我们知道宋正远住的病床就是病房中间的那张,之前阿杰奇怪的行为其实是习惯性地跑到医院给宋正远带小笼包作为早饭,看到物是人非了才想起来宋正远已经不在了。
5.“你没去同学家没去网咖诶,却选择去他那里,为什么?”
明文交代的理由:保险金在这里,他要从阿杰那里拿回理应留给自己的保险金,然后去加拿大念书,脱离妈妈的唠叨和管控。但不知道大家觉不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多多少少像是少年逞强时的说辞?
我想宋呈希可能有更深层的目的。
其实宋呈希第一晚在阿杰家住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他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他被阿杰掐着脖子依然镇定自若地突然问出“那你干嘛抢走我爸”,接着他步步紧逼地追问“那到底是你先还是我爸先?”,不等阿杰回答,他就会自己作答“一定是你先勾引我爸的”“你破坏人家家庭”。
也许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才是他来阿杰家的真正理由,他想去确认这些事实,他想知道自己该去恨谁,他想要知道自己深爱的父亲,究竟是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背叛者、一个骗子,他到底该不该去恨自己的爸爸。他多希望在跟男人出轨的这件事情里,父亲是无辜的,或者起码是被勾引的、不是主动的,多希望一切的过错都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他无法面对父亲的不堪,或者说不敢面对如果父亲果真不堪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6.“那是他看一半的书”
《人間失格》是日本小说家太宰治的自传体小说,作者将自己的人生与思想隐藏于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描述了叶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丧失为人资格的道路的,也是描述了作者太宰治自己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可耻的一生”。在发表该作品的同年,太宰治自杀身亡。(见百度百科“人间失格”词条)
“失格”这个词也在宋正远给儿子的信中出现。
宋正远死前在想些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在被自己可耻的一生所折磨呢?
7.打火机
阿杰远远看宋正远结婚时,阿杰坐在机车上想点烟找不到打火机,参加婚礼的亲友们点鞭炮也找不到打火机,这时候,穿着新郎装的宋正远跑出来说他有。
再回想阿杰叼着烟弹吉他时,突然出来的手帮他点着了烟的场景,是不是更虐了。
也许宋正远其实不抽烟,他的打火机要么是阿杰的,要么是为了给阿杰点烟才习惯性随身带着的;也许宋正远自己抽烟,但是阿杰的烟却常常是他帮忙点的。
8.“他是坏人” “他不是那种很坏的坏人” “他是坏人……吧”
宋呈希刚开始去找阿杰的时候认定“他是坏人”,主要基于两点认识:第一,他骗走了我爸的保险金;第二,他抢走了我爸,破坏了我的家庭。所以对待阿杰十分冷漠,给水不喝,给饭不吃,但是这样的态度发生了两次转折。
第一个转折,在阿杰接到保险公司电话,蹲在地上惊讶地说“宋正远的受益人?什么意思?”的时候,坐在机车上的宋呈希转过了头来。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阿杰自己也不知道受益人是他。“所以他不是那种很坏的坏人。”
但是宋呈希很快又“清醒”过来,认为:“不可能,他一定是坏人。要不然为什么我爸死了他一点都不难过。所以他一定是坏人。”
第二个转折,在住阿杰家的第一晚当面质问后,宋呈希开始了解到爸爸和阿杰的真挚感情,第二天起床之后的宋呈希的判断已经变成了“他应该是坏人,吧”。
9.债务
宋呈希为了搞清楚阿杰究竟是不是坏人,翻了阿杰的包,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有“大黑哥”的电话,随后又有一个未显示号码的来电。
10. “所以最后赢得胜利的其实是鸡排”
刘三莲一直注意给儿子吃最健康的食物,什么有机蔬菜啊、五谷饭啊,用阿杰的话说就是“草”。
但是最后她却
11.床前照料
床前放着棉签、各种药瓶、输液架,跟后期在医院照顾时用的棉签是一样的,住院患者因为各种情况可能无法直接饮水,为了防止嘴唇干裂,在照料时需要用棉签蘸水湿润。
12.“早上4点才睡”
这是故事第三天,前一天晚上宋呈希的质问不知道勾起了他怎样回忆,带来了怎样的辗转反侧。
13.“非常好听的风铃”
排练的时候能看到舞台上方挂了很多“非常好听的风铃”,故事最后刘三莲和阿杰家里也挂上了这个风铃。
14.动画
大家知道影片里手绘动画都是宋呈希想法的具体呈现,之前出现宋正远和阿杰亲密的画面,都被密集的黑线划掉了。
但是在《假期愉快》的首演结束后,顶着光环长着翅膀的宋正远亡灵动画飞到了舞台上挥手告别,这里我们可以认为,宋呈希已经释然和谅解父亲了,他是希望父亲能够和他的挚爱阿杰叔叔好好告别的。
15.除户户籍誊本
刘三莲之前说没有死亡证明跟除户证明,就算是保险受益人也领不到理赔金。
最后刘三莲把这些证明材料放在了的阿杰家门口,放大可以看见第一页是除户户籍誊本,“謄本”就相当于盖章复印件,做证明用。
也许她为让阿杰被出柜而感到愧疚,也许是儿子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无论哪种情况,刘三莲都是一个强大又善良的女人。
16.阿杰妈妈
阿杰妈妈问过儿子宋正远是谁,也早就怀疑儿子是gay了,所以看到刘三莲,她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她希望儿子不是gay,希望这个女人能打破自己多年来的猜疑,所以在听完名字后就强行说“那么刚好哦”,还第二天就将阿杰爸爸送的礼物送给她。
也正因为早有了这些心理准备,在刘三莲告知她阿杰是同性恋还抢了自己老公后,这位母亲在一天之内就接受了,也许她早就看出了宋正远和儿子的关系,也许她只是缺少一个直面现实和表达对儿子不打折扣的爱的机会。
17.买酒
店员说1099(大概人民币240块),刘三莲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又咬牙切齿的样子。
红色的钱是100元的新台币,这里我的理解是刘三莲从来没有买过酒,不知道酒有这么贵,还以为掏出2张100块的新台币(一张大概人民22块钱)是肯定够了的,所以很生气居然这么贵。
18.大姨
大姨是刘三莲的姐姐,而且和刘三莲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鼓励过刘三莲告小三通奸,也跟她聊过夫妻性生活的重要性。
在宋呈希不愿意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刘三莲脱口而出提供的第一选项就是“不然去住去大姨家”,可见姊妹俩关系非常亲密,平时走动也很多,而且大姨很疼爱宋呈希,所以才会被用来当作回家的诱惑。
“我可以学啊,然后我就会很快乐啊”,可能学会了做爱就会很快乐的道理,也就是姐姐教给三莲的。
19.庙
第一次路过庙,生气地跺脚;第二次,认真地拜了几拜;第三次,控诉命运的不公。
20.gay bar
宋正远回去找阿杰的时候,阿杰大概是一个小巷子里的gay bar吧,后面喝醉的人哭喊着“他凭什么不爱我”。
21.立委
立法委员,相当于有执行力的人大代表。
朋友告诉我:“全台湾113席,除去不分区还有73席,平均每个区域立委要服务30多万选民,哪有精力帮她管家务事。”
22. 55688
约车的,相当于滴滴和首汽
22.宋正远
他是全片最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罪人。
他罪孽深重,可以因为一己私愿头也不回地抛弃真情,欺骗一个无辜的女人十多年,如果不是因为肝癌,也许他会骗她一辈子吧,而患了肝癌后,他又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不加任何铺垫地把冷冰冰的现实拍在妻子身上,然后又再一次头也不回地去找小王。之所以大家不再责怪或是原谅他了,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和死人确实无法计较这些事情了。
为什么渣男都不用判刑哦!?
“你们两个会有报应的”,是啊,宋正远得到了他的报应,他一死了之了,但是刘三莲十几年的感情和高裕杰熬过的许多个一万年又由谁来赔?
但是,宋正远其实也蛮可怜。我们没有机会去了解他基于什么样具体的缘由,竟然割舍得下高裕杰,去追求一个所谓“正常”的婚姻,也许他有他的苦衷,家族期许、事业胁迫、流言蜚语、中伤侮辱,也许他有他珍视的东西必须要孤注一掷地进入一段异性婚姻才能存续,也许作为一个同性恋生存的成本他根本承担不起。如果我们处在他的位置上,我们会不会也跟他一样自私懦弱,也犯下一样的罪过呢?
这是一场结构性的悲剧,它是社会结构的罪,宋正远无非是千千万万个罪恶的执行者其中的一个。
23.悲剧的终止
希望有更多的你我决定不再袖手旁观。
“万事皆是表象”,这个故事也就讲了个表象。
三个主角,加上一个死去的人(不断出现在闪回中),都是EM福斯特所说的扁平人物,一句话就能概括。
妈妈:我命苦,我受到不公,我要拿回保险金。
“小王”:我爱他,他死了我能怎样,把他的戏排好,祭奠他。
儿子:你们这帮大人都是坏人,成天发脾气,搞不懂。
死去的爸爸:我是同性恋,但我压力大,我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我要死啦,我还是个同性恋。
这几个人放在一起,所能发生的故事……你都能想到。这部电影也就讲了你所能想到的那些东西。
出于一种“类型自觉”,故事必然走向和解……和解得生硬无比:“小王”排了爸爸生前的戏,在他的忌日那天,然后妈妈和儿子去看了,感动了一下,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对了,还安排了“小王”的妈妈,知道了儿子是同性恋,在谢幕以后给儿子献了花。
总之,以一种大家能想象的方式,走向了大家都能想到的结局。
新奇的人物关系,并不代表着能写出新奇的故事。
有时候,老旧的人物关系,挖掘出新意,会远比“新关系老故事”要好。比如《45周年》。
同样作为”同妻闹剧”,李安的《喜宴》比这个电影高级多了。至少除了归亚蕾演的妈妈,每个人物都不那么扁平,观众也很难想象结局的走向。爸爸在机场双手举起的结局,也大大满足了观众——爱、同情,都在里面了,这么简单。
这样一比,《谁先爱上他的》里的那出话剧,是真正的闹剧。再次证明:只靠情绪推动的故事,大多速朽。
很多导演手下的电影,拍着拍着就越来越追求镜头的美,而忽视了人物表演。个人浅见,现在中国市面上,很多导演是不懂表演的,包括最近大火的流浪地球的郭帆。导演要懂表演,至少要知道,自己想要演员演成什么样,否则演员是没有主心骨的。如果流浪地球中的表演,有好导演稍微调一下,那会更成功。
好的表演,能让观众和电影同呼吸。如果表演不好,引起观众共鸣的最直接手段就失效了。其实中国观众,真的很看重表演,对表演好的电影是很宽容的。比如《无名之辈》,即使剪辑稍微乱一点,效果稍微差一点,故事稍微狗血一点,只要演得好,哪怕每个演员演得都不是一个统一的风格,观众也能给打到8.1的高分。相比之下,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流浪地球》,投入了那么多努力,换来一帮黑粉。其实平心而论《流浪地球》挺好看的,综合水平比《无名之辈》高很多,除了表演尴尬一点,没有太严重的毛病。故事很说得过去,效果很说得过去。
这部金马奖获奖影片,最硬核的,就是赢在了表演上。尤其是刘三莲的表演。就凭下面不到三句话,金马影后就是谢盈萱的。
有人可能会问,什么样的表演才能算是好的表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丰富人物,让人物立体,用浑身的力量、全部的智慧和情感,投入到人物的世界里去。人物从哪儿来?从剧本中来,从我们可感可知的全部生活中来。影片中,导演从不同人物的主观视角,来讲述故事,让我们来一同分析这部电影当中演员们的精彩表演。
刘三莲这个人物,就是一个普通的,被生活推着走的女人。她是世界上最吵的女人,爱干净,注意养生,走路有点罗圈腿,虽然不丑,但是不解风情,斤斤计较爱抱怨,时常拿着个手绢擦汗。她更爱家人,爱儿子。她的内心有无穷的力量,可以应对生活中任何艰难险阻。这样一个妈妈的形象,表演空间有多大?如果不精心设计小细节,小节奏,很容易演成纸片人,不立体。加上整部戏戏剧冲突巨大,同婚丈夫将死想要做自己劈腿男小三(小王),死后将保险金留给男小三。如果表演的不好,这部戏将十分之狗血,狗血到无尽头。但是几位演员为我们呈现的形象,真实、自然,活灵活现。
刘三莲这个人物的强大立柱,直接带动了儿子形象的丰富。生活在一个非常干净的家庭里,孩子最容易的就是过敏,所以儿子经常得荨麻疹,闻不了烟味。儿子14岁,正值青春期,母子之间最明显的联结和矛盾,就是妈妈字正腔圆的说出儿子的名字:宋!呈!希!。刘三莲的反面,就是阿杰的形象:他邋遢,生活不规律,吃垃圾食品,家里乱糟糟满是尘土,与刘三莲斤斤计较相反,阿杰有些乐观主义。
故事一开始,三莲带着儿子砸阿杰的门,阿杰从后跳出来吓了三莲一跳。吓了一跳的陈三莲赶紧后退,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整理了刘海。她为什么要整理自己的形象?因为砸门的形象太泼妇了,看到房间的主人,她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可能会让人误会成要“擅闯民宅”。女人并不是来偷东西或者抢劫的,女人是来理论的。理论自然要有理论的架势,理论架势的首要就是体面:
看,在屋里理论的大婶手里在干嘛,整理雨伞!我们身边一定有这样的人,他们有洁癖,他们要把雨伞的每个褶儿都折得平平整整,最后还能塞到细长的袋子里去。刘三莲就是这样一个洁癖+强迫症。
骂出小三的女人激怒了阿杰,阿杰一吼,女人的气势降了下来,缩到了墙角
说完自己是“小王”,阿杰被自己的话和眼前气势萎靡的对手逗乐了。
在说到“全世界”三个字的时候三莲回了一下头,好像顾及门外的儿子,声音降低了一些。没错,她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受害者,让阿杰在任何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知道,她想让儿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健康成长。
听到了阿杰手机电话铃是自己老公的声音,三莲愣住了。
顺着声音找到了手机,听着自己已经去世的老公在叫另一个男的老公,这种心情极其复杂。
当阿杰叼着烟走近,三莲捂住口鼻。
数落儿子的母亲并不看儿子,这简直就是我二姨的翻版。
听到儿子说自己丢脸,母亲吃饭的节奏慢下来,心中满是委屈。
妈妈的这段表演简直惊为天人,拿起筷子吃不下去,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手捂着脸开始哭泣。儿子都说,她不去好莱坞当演员真是可惜,幽默的台词更为这场本来不愉快的戏增加了喜剧的元素。
哭的时候鼻音很重,嘴里还有吃的,一边哭一边拍桌子,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这个节奏感简直太棒了。
如果母亲只是一味的悲情,显不出来演员的功底。当妈妈再次拿起筷子,仍然吃不下去的时候,再一次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节奏转换了,委屈变成了愤怒,愤怒是非常有力量的。
早上惊醒去买早餐,来到医院看到人已经不在了。阿杰恍惚了,看他恍惚的茫然无措的眼睛,失了焦了。
世界上最吵的女人把阿杰弄烦了,阿杰吼她,她又委屈地窝在墙角,嘴角往下撇。她是怎样一个女人,欺软怕硬,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打不死的小强。
在同一辆摩托车上的两个人,后面的孩子并没有用手抱住前面这个人,两人挨得不近,中间还有些缝隙。
听到自己真的是保险受益人,阿杰有点蒙圈了。
阿杰抽烟,孩子躲得远远的
妈妈把日用品收拾好送过来,在儿子面前把书包往地上一丢,气呼呼地走开。气到胳膊都得支棱起来
无可奈何的妈妈,着急得直跺脚
阿杰望着宋老师,眼睛里的亮光像泪花
浴室这段,感觉上有些高压表演了。
看向镜子的宋老师,眼神并没有特别的变化。病入膏肓,形如枯槁,看到这样的自己,眼神应该有个非常鲜明的变化
收拾着桌面的大婶简直不想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拿开空啤酒罐之后,手还抹了一下衣服,表示擦去尘土。
不知道说些什么的阿杰,努着嘴
妈妈看着床上的镜头,满脸不乐意。
打扫完毕,收拾东西的时候,还不忘环顾一下四周,检查是否有东西落下。这个表演太细致了。
从阿杰家出来,碰到阿杰的妈妈,两个人一起坐公交车,阿杰母亲错将三莲认成阿杰女朋友,这是天大的误会,一定要讲清楚。三莲思考再三,郑重地转过身来说,我不是他女朋友。
听到老人家说,我知道之后,三莲的脸上露出了:知道就好,的笑容。
但当老人家说出,慢慢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这里的收敛的表演,非常高级。她并没有做很吃惊的神情,只是忧虑地看着眼前的老太太,有点心疼,又有点着急。老人家可别误会了啊,我跟阿杰只能是仇人,他一个死同性恋。
高妈妈一说到男的爱男的,女的爱女的,三莲的表情变成了这样,内心仿佛在说,难不成你知道了?
拿到阿杰妈妈的名片之后,小人得志的刘三莲来到剧场大闹。此时的她满心全想着报复,我要报复,我有多痛苦,我就让你妈有多痛苦,你就更痛苦。一想到让你们都痛苦,我简直要高兴地叫出声来。看,此时的她,正神采飞扬地要挟着阿杰。
说完这一番话,简直长长出了一口气。自信满满地转过身,不料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看着自己“丢脸”的行径。
想买瓶酒买醉,酒也这么贵。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
她买了一瓶最便宜的酒,一边喝一边向神仙诉苦。想着想着,心里开始难受,嘴唇都开始颤抖。
每一段独白都能让刘三莲把层次分的特别详细,什么时候思想转折,一清二楚。还是说,我就是个坏人?好,我就坏,我就坏到底。看,此时刘三莲的眼神,充满了坏到底的坚定。
马上要告诉阿杰妈妈这个消息,但是阿杰妈妈真的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还要送给我东西。阿杰妈妈这么善良,我是真的不想伤害她。但是话都说了,要坏给阿杰看,我一定要伤害她。这时的刘三莲简直就像马上要杀人一样忐忑,上下穿着粗气。她不敢看老人家的眼神,只是盯住一处,一发狠,把所有话一股脑说出来。
说中要害的时候,眼神很游离,就像被阿杰吼过之后蜷缩在墙角一样畏惧。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如果将刀子放在心上,她是没有什么底气的,害怕的。
说完之后,不等老太太回应,转身就走,就像马上逃离杀人现场。她不敢左顾右盼,不敢看这个被自己制造的血腥场面。
开始时走的步幅还很小,走得很慢,而后越来越快,简直要跑起来。快逃走,逃离这是非之地。
恍惚之间,她来到儿子做心理咨询的心理医生这里,激动地快速控诉着,一边抽泣着倒着气儿哭,一边用手指着空气。在她的自言自语中,她找到了痛苦的来源:被欺骗。
在门外的刘三莲,隔着铁栅栏,仿佛被投入了监狱,无处生还。除了绝望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后面的故事大多是叙述情节用的了,但仍然有很多地方让我们感动着。演出结束后,看到母亲进来鲜花,背景中的刘三莲感动得一塌糊涂。整体来看,刘三莲的表演,自然,淳朴,非常真实。虽然是个很激动的,很张牙舞爪的人,但是她没有标签化这个形象,而是明显利用了生活中见到的,感受到的来丰富着这个形象。边界很清晰,不洒狗血。很多处理都有纪录片式的自然流畅,让人非常相信。而且,她很多段表演到最后都再重复一下的节奏,让这个人特别有生命。重复就是力量。这个人物复杂,多面,让谢盈萱演绎得异常出色。转折的恰到好处,让这个人层次感非常立体。现实主义题材,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这张脸,非常典型的台湾大婶脸,我之前有个福建同事,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说话唠唠叨叨。在刘三莲教育儿子的口气中,我看到了我的二姨和舅妈,她们都是洁癖,她们对待孩子都很苛刻。总之,是一部非常牛逼的电影,非常推荐。
LGBT电影如何避免真空尬秀?
讲一个冷笑话。有一天世界动物保护协会(WSPA)的工作人员来到动物园,要求他们将关在笼子里供游人观赏的熊猫立刻释放出来,因为一旦WSPA把某物种列入珍稀动物保护名单,所有人类就不应对它施以任何形式的虐待。动物园长说,熊猫在我们这里比任何动物都受欢迎,如果你要带走它们,最好借给我们一个新台柱。于是,WSPA给了他们LGBT。从此以后,动物园的生意更火了。
很不幸,近年来许多LGBT电影给人的观感就像观赏笼子里的大熊猫那样宜人。LGBT群体越来越多地从生活的复杂性中被单拎出来,在一个缺乏当下社会基础的舞台上展示——我称之为真空尬秀。这不是偶然现象,围绕性少数议题,整个电影工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类型片”产业链,奖项引导创作者们走政治正确的捷径,越来越多的套路,越来越少的思考。产出了很多LGBT电影,但除去空发倡议的爱的赞美(爱没有差别,指向平权)与罕见批判力度的诉苦(性少数的爱付出更多辛苦,指向包容),基本无话可说。一种丰裕的匮乏。
相比之下,《谁先爱上他的》做出了一个不容小觑的突破。影片上承李安的《喜宴》,将讨论焦点放置在家庭、婚姻和性别的关系上。但相比《喜宴》全片设置的异国华人环境(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架空的舞台,讽刺的是为对比东西方文化而搭建,却没有深入到西方和东方任何一方的当代社会结构,故而显出表浅的东方主义),《谁先》根植于台湾本土社会,将同性议题放置在一个完整的社会环境中进行思考。于是我们终于看到同性恋原来也活在一个怕死要买保险、付不起医疗费和四处有人放高利贷的社会而不是动物园。
女性之不幸,到底是谁的锅?
同妻的痛苦是由她的同志丈夫造成的吗?
《谁先爱上他的》并没有拘泥于把刘三莲仅仅呈现为一个同妻,一位被隐瞒性取向的同志骗入婚姻屡屡受伤的无助妻子,而是塑造成一个更完整因而也具有很强普遍性的市民阶层家庭妇女的形象。
三莲努力做一个公认的好太太、好妈妈,工作家务两不误无时无刻不在忙忙碌碌,全方位照顾孩子并把考试成绩放第一位,为了孩子出国留学的前途而誓夺丈夫的保险金,但做一次“坏人”也要先到庙里自我告解一番,连借酒消愁都会嫌酒贵而心疼不已。直到丈夫分居,她仍然抱有挽回的希望,不惜卑躬屈膝地讨好,以为过得不如意,只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这种处理使得三莲这一形象具有了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她代表了在异性恋社会的规训下痛苦挣扎的女性群体,她们被要求在专偶制家庭中完成自己生育子女和照顾丈夫的“任务”,以维持社会再生产。而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女性必须更广泛地直接参与到社会生产中去(才能维持家庭的生存),她们往往在家庭与工作中首尾两顾,疲于奔命。因而,丈夫宋正远(同志)在家庭当中的缺席设定,实际上作为一个普遍境况在特殊案例中得到了极致呈现。同志身份也并不能作为男性丈夫在这个男权社会利用优势地位对女性造成压迫的借口,尽管同志骗婚者的确有自己的苦衷。相比之下,指责同志丈夫的道德水准是失之浅表的。因为没有婚姻不带有根本上的欺骗性质,而爱是通用的诱饵。
同时,从简单的倒苦水都只能找收费高昂的心理医生,到无孔不入的辅导班广告,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了一个什么都要付钱而人际关系崩坏的冷酷社会。因而,当那个到“男小三”工作地自嘲式地吼出“我当初嫁给丈夫就是为了等他死,就是要他的保险金”的同妻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看到将一切都进行商品化的资本主义社会施加了多么大的压力在每一位女性身上。
最终,当三莲在心理医生面前提出了她那个“小”问题:“一切都是假的吗?”这种从苦难的生活经验中得出的怀疑,就具有了实在而强大的批判力。爱是假的吗?家庭是假的吗?努力就有回报是假的吗?社会衡量价值的标准是假的吗?他们允诺的幸福是假的吗?影片就此将矛头对准整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指出从来如此未必就是对的。既然社会的运作方式具有建构性,处在社会中的人就有改变它的权力和能力。
同志到底要平权,还是要解放?
在同志高裕杰那里我们似乎看到不同于异性恋霸权社会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从人际关系到戏剧工作,高从各方面努力抵御着商品化的侵袭,在周身建造出一个小且短暂的乌托邦氛围,并付出了巨大代价。而同志身份使他那套不大的居所成为一个长存的异托邦空间,家庭和婚姻不再是爱的归宿。保留原样的“他看过一半”的书籍则是这个异托邦的图腾。
宋正远正是向往着异托邦的自由,进入、退出,复而进入,并使自己的生命终结于此。宋留下的保险成为妻子三莲和儿子小宋进入的钥匙——影片正是围绕这把钥匙展开。我们看到,宋亡故后,他的异性恋家庭在经过异托邦的过程中,走向了母子和解。这是影片赋予LGBT的希望:成为主流社会的镜子,使异性恋在反照中获得异质性的成长——而不是承认LGBT与他们有平等的权利。我们姑且不论母子和解的合理性,这里对性少数议题的处理的确是迥异于LGBT电影的一贯思路的。
今天我们已经习惯这样来接受同性恋:“同性爱和异性爱没有差别,爱都一样。”在这种说辞中,家庭私有制下的性别规训被轻易地抹去了,仿佛性少数不是这种制度的受害者,仍然愿意充当异性恋社会所谓多元性的虚伪注脚,仿佛男性(而不只是gay)和女性(而不只是同妻)不是因为这样才被束缚在性别的刻板印象里,从而衍生出不断重复的压迫和被压迫。
应该“出柜”的不是性少数,而是异性恋。也许基于这一点,《谁先爱上他的》不畏惧展现同志其实和异性恋面临着资本主义运作的同源压迫,这反而为性少数本身指出了一条强有力的解放道路。寻求更普遍的人类自由,在解放异性恋男性和异性恋女性的过程中,不断革新自己的身份,要比乞求包容和用婚姻财产制度来捆绑情感关系更接近爱、尊严和骄傲。
也正是在爱的制度上,性少数蕴含着惊人的革命性。一个家庭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个父亲和一个母亲呢?又或者,家庭与家庭之间为什么不能共有财产和亲人?——想想那笔保险金。一个真正的“不用抢就拥有一切”的社会,一定是和资本主义社会迥乎不同的。
救救孩子?
宋呈希是个好名字。在影片开始,他努力逃离来自母亲的直接压迫,之后借助保险金和由此而起的争执,宋呈希走进了陌生父亲的过往,并达成与母亲的和解。他也许意识到,在这场喜剧当中,似乎没有谁是纯粹的“坏人”,不过也没有谁能靠一己之力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但真正的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母亲之所以逼迫儿子学习,是因为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并不讲爱。即便母子达成了和解,等待他们的仍然是挥之不去的压力。
“互不打搅就是最好的祝福。”母亲的说辞将孩子从那个异托邦推向这个残酷的现实。的确,面对社会这个难以立刻改变的庞然大物,这对母子除了继续遵守交通规则,又有什么底气作出另类的抉择呢?巴厘岛和出国留学,前者可以出现在戏剧舞台和父亲写下的歌曲当中,而后者才是现实通关路上能保证顺利晋级的门票。因而,影片的结尾还是显得中产知识分子气。要知道,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能留下房产和可观存款的父亲啊。
实际上,三莲和呈希在影片中所展现出的焦虑、困惑和无助,可以说实实在在地来自于台湾社会多年的集体情绪。曾经的经济辉煌一去不复返,在与东亚其他地区的比拼中渐失竞争力,老龄化少子化问题袭来,收入增长陷入停滞,物价高涨,压力只会有增无减。
2017年,台湾当局强行通过“劳基法”修法,针对劳工群体的允诺从“周休二日”变成了“一例一休”,还砍掉了7天法定假日。实质上带来的是工时增加和加班费减少。另一边,民进党当局自2016年开始推行“同性婚姻平权”,一年后采取的方式却是走上层路线——大法官释宪,然而相关提案在公投中屡被否决。
两者真的是无关的吗?讲一个故事:
在那个县城的小宾馆里,我和他经历了短暂的半个小时。他是修电工,老板盯得紧,午后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一天从六点开始,七点工作,一直到晚间,没有周末。他迅速地和我谈他的家庭,他六岁的女儿,(一笔带过他的妻子),然后掏出手机给我看他在网上给女儿准备买的玩具。沉重的开销和房贷让他喘不过气来,并说多么羡慕我一个人在大城市。说着,他穿起他那件买来作工作服的脏兮兮的交警队上衣,马上要离开。他的身体肌肉线条很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说话显得低沉但不自信。那之后,我没有再见到他。
所以你看,即便在同志群体内部,仍然存在着不同阶层,并因而拥有不同压力和困难焦点。同时,社会的不同议题纠缠在一起,它们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无比真实,无法分割。对于这些,电影工作者们至今展现得不够,甚至在政治风向的驱使下有意回避。而《谁先爱上他的》作了一个有效的尝试。不过对于LGBT,我们至今仍然知之甚少。因为对于女性的解放,劳动者的解放,所有人的解放和自由,我们仍然知之甚少。
ps:文章刚发出来就无奈被删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 我们都来不及去思考
想说很多事情你看的都只是表面 很少人会想花时间去真的了解一件事情
现代人都是浅尝辄止 猎奇贪婪的
一条转发 一个热搜 都可以让全体人澎湃 似乎只要及时掌握热搜关键字 我们就参与到了这个时代的每一件事情中 每个人都成了所谓 有深度 有想法 的人
可是真的如此吗。。
单论立意和意义就至少是年度华语五佳,毕竟探讨伦理和道德、同性和异性、家庭和真爱的华语片太少了,上一部还是25年前的《喜宴》。《谁先爱上他的》整体不见得比《药神》好,但单论完成度还略胜一筹,因为后者仍然进行了自我审查,而前者则创作更为自由和大胆,里面探讨的很多问题都要么是华语片不敢说的,要么是总是逃避的。刘三莲“告密”的确可恨,但这是不是侧面反映了仍然有很多人歧视同性恋?所以很多人不敢出柜。宋正远骗婚也的确不对,但如果人们对同性恋更加包容,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二刷时第12分钟阿杰习惯性地去医院给宋正远送早餐,才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去世,随后又故作镇定,假装很坚强,这一幕实在太催泪。而母亲接受儿子则最治愈,这样一个看似最顽固、最保守的老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同性恋,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我只有一个小问题,都是假的吗?”
一萬年就是 當有一個人 想當正常人 然後離開了你 從那一天開始 之後的每一天 就是一萬年
终于看到一部不矫情、不沉溺、不煽情的台湾LGBT电影了,大大方方,磊磊落落,就像每天的日常生活,挺正常的,是爱都不容易,不管是谁先爱上谁,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用孩子的视角,带着卡通色彩和喜剧元素去拍一个同志题材,挺巧的,至少不沉闷,不晦暗,不肉欲,不丧到底,剧本不错,演员也真的挺有个人魅力。
👦:“媽媽說,互不打攪就是最好的祝福。”
妈的阿杰真的好好哦又纯又欲又热烈,宋正远这个骗婚gay凭什么被他爱啦!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作那种执着于自己为一个男人和家庭付出多少的女人。你的委曲求全换不来皆大欢喜,没人有罪,也没人叫你牺牲,更没人会感动
故事如果顺叙的话会更感人,但插叙也带来了各种虐心抓马效果。小三不是小三,邱泽饰演的“小王”足以成为同志电影的年度人物,他的温柔、霸道、专情、撒娇,是对同志狐狸精的最好正名。爱的先来后到也许并不重要,不信你听巴厘岛...
电影的重点在“刘三莲”,是借同性恋议题讨论普遍的社会结构问题:婚姻的意义、女性的存在与诉求、亲子关系、“陌生人”相处等。影调轻松诙谐是好事,不夸大苦难又不渲染大爱是生活常态。但正是这样,影片可能会踩到雷区,即同妻的生存处境。比如影片女主,出于“阶级跃升”的原因,她在丈夫出轨男人的时候将自己变得下流;将自己的全部献给儿子,但还是整日哭闹,家宅不宁。那么如果她老公是(正常地)出轨女人,她的命运会是怎样的?老公爱上别的男人和出轨别的女人,不一样在哪?这些成为习俗的认知隐含了多少被第三方编码的预设?婚姻制度的异性恋矩阵,是如何迫使同性恋欺骗女性结婚,导致同妻?婚姻权利惠及所有性/别就是要破除这些迷思。让我们思考在第三方尊重两人道德情境的情况下,社会未来会怎么发展。
精彩绝伦!以少年的旁白做干扰项,看的过程中也就跟随他的视角,慢慢发现种种猜测都不是事实,最终回归到人性本善。电影叙事奇巧,闪回场景总是不遵循常规,该用到的时候任意切入,除了让电影的情节显得紧凑外,很多事情的经过和原委也通过它讲得特别明白。这部电影包含一个动人的同志爱情故事、一个女性获得完整角色弧的故事、一个母子之间从针锋相对到相互谅解的故事、一个对同志感情认同的故事。电影中的角色不多,但每个角色都要处理各种关系,比如谢盈萱,要处理母子间、夫妻间、原配和小王(小三指女性第三者,男的多一根,所以叫小王)间的关系,同理邱泽饰演的“小王”也要处理很多关系,所以两位男女主演都很有戏,这次金马最佳男女主他俩至少会有一个。
3.5。这部电影的母题放在所有华人地区都显得难能可贵,因为这是一个东方社会中不常被拿出来讲的故事;因此也仅在东方社会,这个故事才会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家庭与爱情,伦理与金钱,无论这些问题如何纠缠,最终触动我们的,终将是发自人心底的那一丝善意和良知。到底谁先爱上他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始终不会放弃那颗渴望爱与被爱的、滚烫的心。邱泽的高光时刻颇为惊艳,金马影帝,我押他。
暂定2018华语最佳,本以为会是电视剧拍法,却不料蒙太奇用得如此炉火纯青,欢笑与泪水随着回忆与现实不断切换,心绪也如同翻江倒海般瞬间汹涌。一个好像只为了钱,一个人好像只为了情,可其实都是因为爱,身不在场的人留下了心结,最后用一场无需多言的表演而全部化解。不想说邱泽撑起了全片,因为每个人都足够出彩,但他自然不做作的表演,确实让这个本就丰富的角色更富有层次。即便金马大包大揽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感谢台湾,让华语电影在这一题材上从未缺席。
“为什么我喜欢你会让她难过?”被邱泽那一刻的眼神击碎,他的表演太好了。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对抗爱人死后的生活,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他血淋淋的痛苦。几条故事线的来回穿插有条不紊,他们困在自己的同志身份里,同样在困局里的几个人却因此为纽带有了一种疏远又亲密、脆弱又有力的联系,我想这不仅是他们的故事。最后他用一场残缺的舞台剧完成自己身份与“敌人”的和解,在零星的掌声中泪流满面,我也是。
徐誉庭与吕蒔媛两位女性编剧交出了极为扎实、细腻的剧本。谁先爱上他的,还是谁先上的?这个命题摆在了“病故深柜灵魂男主”的儿子面前。面对为了争夺保险金几近崩溃的母亲,面对母亲口中夺夫夺金的男小三,儿子一步步体会到母亲、“男继母”因为一个情感游移男人带来的无数痛苦。LGBTQ是本片的探讨核心,但传达的却是属于每个普通人的情感困境,处理得颇为出色。
三莲被欺骗十年,小王隐藏爱十年,爱好强大啊,恨根本不算什么,三莲恨小王几个月就不恨了。其实,你讨厌的其实是你的无能为力,你不怕受伤只害怕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啊,要去爱!!
刘三莲崩溃发神经的样子,和我妈真的好像……
導比較偏電視感,徐譽庭和呂蒔媛劇本是重心。幾番母子情敵過招趣味十足。雖覺第三幕戲中戲與情感結合力稍有不足。但也是不錯通俗劇了。謝盈萱(同妻)與邱澤(情人)選的好,尤其謝,終於等到電影女主角機會。出場必吸睛,神經質暴躁師奶,內裡也只是個被傷透的人。她說"一點點..都沒有嗎"那段太揪心...
对着香炉说酒话,对着爱人剪头发,对着屏幕乱涂鸦,三个去不成巴厘岛的人,一起对着风铃心乱如麻。谁先爱上谁,谁先放下谁,谁用十几年的光阴去捕捉一瞬间的美,谁用一万年的心碎去留住流星的泪水。考试可以去补习,爱情没办法学会。这不太正常的电影,让不太正常的我们,突然有一瞬间变得正常了一点。
全电影唯一的坏人死掉了。
邱泽真的太会放电了,想被他用最渣的方式狠狠地玩弄一个月(最多一个月,长了我玩不起